“温施主既然无恙,那贫僧告退!”话音落下,萧玄胤甚至都不给温黛黛挽留他的机会,转身便走了!
温黛黛没想到萧玄胤这便走了,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姑娘,沙校尉在,我们不如准备些沙校尉爱吃的,好好招待他吧?”拂晓还不知道她家姑娘的心情,拉着温黛黛的手道。
温黛黛望向面色阴沉的沙校尉,浅浅一笑道:
“沙九哥,谢谢你来替我主持公道。既然来了,就让拂晓做些你爱吃的,歇歇再走?”
沙校尉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一个异姓兄长。
若不是她当年糊涂,也不会让沙校尉跟温家军都寒了心。
这一世,她虽未重生在嫁给萧临漳之前,却也来得及补偿亲友。
她定然不会再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一定要护着父母亲友!
沙校尉其实一直担心温黛黛,上山前,还让人给温家世子送信,说绝不会让温黛黛受欺负。
可是看到温黛黛,又想起当年他们劝温黛黛不要嫁给萧临漳,她却听信萧临漳的一面之词,误会他们的动机,同他们割席断义之事。
沙校尉别扭的说:“臣担不起温淑贵妃的一个九哥!臣军营还有事,先走了!”
看沙校尉要走,温黛黛当即像小时候那样,喊了一句,“沙九哥,你当真不要黛黛这个妹妹了?”
这一句,顿时让军营里的糙汉子红了眼。
沙校尉是孤儿,从小就在镇国公府,早就将温黛黛当成亲妹妹了。
温家兄弟如何疼温黛黛,他比他们更加的心疼。
此刻一听温黛黛这样说,他叹了口气,算是破了功,“不是你不要咱们了?”
“黛黛知错了……黛黛再也不想跟镇国侯府分开!”温黛黛的眼眶微微发红,这不是她装的。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失去镇国侯府的所有亲人。
爹,娘,兄长们……
她都不想再失去了!
看温黛黛的眼眶红了,沙校尉这个粗人当即手足无措,“黛黛,你莫哭!你若哭了,九哥就是罪人了!”
温黛黛吸了吸鼻子,稳着心神,软软的问:“那九哥现在还走吗?”
“走什么走!”沙校尉憨憨一笑,转头看着他那几个亲信,“东西都拿过来吧!”
虽说他们是着急上山,可是温黛黛先前爱吃的烧鸡烧鹅,还有些好买的小点心,他早就让人准备了。
看着那些藏在士兵衣裳里,还带着温度的东西,温黛黛的鼻子一酸,“谢谢沙九哥!”
“自家妹子,谢什么!”沙校尉说着,就让人过来帮着拂晓他们搬椅子,砍柴火。
沙校尉不问温黛黛为何会在这儿,只在饭菜都好了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侯爷跟世子他们都在西境,最快也要四个月后回来,你有何打算?”
温黛黛摸着肚子,四个月,她跟玄胤成了的话,肚子里便会有孩子。
那时她不能进宫,住在镇国侯府是最好的打算。
想罢,温黛黛抬起头,笑道:“当然是回侯府,同我阿耶阿娘一起准备过年了啊!”
“皇宫里的事……”沙校尉没忘记,方才肃宁伯爵府的人可是说了,萧临漳要谢如卿当皇后。
这不是要委屈他们的黛黛?
温黛黛挑眉,“沙九哥不必担心,脏了的衣裳,我温黛黛是不会要的!”
沙校尉一听,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高兴的拍了下桌子,“不错!这才是镇国公府的嫡姑娘!
等侯爷他们回来,我们就送你进皇宫,跟萧临漳那个王八蛋和离!到时候天下的好男儿……
但凡你看上的,九哥就给你抓回来,让他入赘!哼,有我们在,看谁还能欺负你!”
闻言,拂晓便插嘴道:“姑娘看上那个叫玄胤的和尚了!沙校尉赶紧给她抓回来!”
“这……”沙校尉挠挠头,“和尚不行!和尚还要还俗,麻烦的很。”
“可是我家姑娘……”拂晓还要说下去,却看到温黛黛对她摇头。
温黛黛虽然想跟萧玄胤生孩子,却不想将他拉入权谋的漩涡之中。
因为她知道,待她挺着孕肚回京城时,萧临漳会如何暴怒。
萧临漳会怕镇国侯府不敢对她动手,但萧玄胤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他却随便处置了。
温黛黛只想报恩,可不想连累萧玄胤。
所以,她早早的便想过,她身怀有孕之时,就是跟萧玄胤情断之日。
既然她不想跟萧玄胤长久,就不能要沙校尉他们困着萧玄胤。
沙校尉看温黛黛不愿再说了,也就不问。
他催促着温黛黛多吃些好的,在日落后,留了十几个精锐,就匆匆忙忙的下山了。
“姑娘,这些可是荤菜,那玄胤大师不吃的。”拂晓见温黛黛将一只完整的烧鸡装进食盒,不禁提醒着。
“不是给他吃的,我要找楚宴套话!”温黛黛道。
狄云的事,她总觉得蹊跷。
这山里最好套话的便是楚宴,所以她准备用这只烧鸡做敲门砖。
拂晓糊涂了,“那楚公子的话有什么可套的,他看着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好了,你快些跟听雪收拾吧,等我回来!”温黛黛拍了拍拂晓的肩膀,然后就提着烧鸡,径直的去找楚宴了。
楚宴看温黛黛提着食盒,以为她是要给萧玄胤送吃的,没想到人家说是来给自己的。
他不由的问道:“温黛黛,你这食盒里的东西,是什么?”
总不会是杀人灭口的砒霜吧?
温黛黛看他怀疑的样子,幽幽道:“三斤砒霜做的丸子,你敢吃么?”
“咳咳咳……温黛黛,我对你掏心掏肺,我连我自己的亲表弟都能送过来,你竟如此对我!”
楚宴一脸的痛心疾首,甚至还哽咽着又说:“你的良心呢?你没有!”
温黛黛嘴角微抽,打开了食盒,将烧鸡端了出来,“我没良心,所以才不请你吃这加了砒霜的烧鸡!”
楚宴的眼睛都亮了,“温黛黛!你是我的亲弟妹!这烧鸡我都想了八百年了!”
跟萧玄胤在山上的这两个月,他清汤寡水的,脸早就吃绿了,就想要点儿油水!
温黛黛勾唇,“去那边吃?”
“好嘞!我还有点儿宝贝,等着!”楚宴想,这吃烧鸡,自然是要有酒的啊。
还好他聪明,偷偷的在墙角的梅树下埋了一坛腊月酿的梅花酒。
此时喝,正好!
酒挖出来之后,楚宴洗了个手,找到两个海碗,不管那么多,也给温黛黛倒了一碗,然后扯了一个烧鸡的腿。
一边啃,一边同温黛黛说:“愣着做什么,喝啊!玄胤采的梅花,我酿的酒,好喝!”
温黛黛其实前世今生,只喝过一次酒。
一次是上一世六岁,那一杯酒后,她好像闯了祸,从此家人便不让她喝了。
此刻,看着面前的梅花酒,她有些犹豫,她上一世是孩童时喝的,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喝一口没事吧?
“喝啊,你不喝就辜负了玄胤采的梅花了!”
“好!”温黛黛端起海碗,一饮而尽。
酒,是香的,但是也有些灼嗓子。
温黛黛喝完,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