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渐渐入秋了,季节性流行性感冒像定时炸弹一样波及到很多人。
早上唐俣已经在心底打了很多遍的草稿,想告诉荆和豫自己就不陪他回家了。但看到他已经拿出一个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装了进去的时候就默然了。
打车直接到了家附近的酒店,唐俣收到了荆和豫买来的一份章鱼小丸子。他沉默地吃着,看荆和豫收拾着行李。
“好吃吧,这家店很火的。”荆和豫喝了口水,“明天我们再去,反正我爸妈也不想见我。”
唐俣:“他们干什么工作的?”
荆和豫:“普通教师快退休了。”
唐俣看着他落寞的眼神,想上去安慰安慰他,嘴都张开了话还是没说出口。
可能是小县城的缘故,街上的烟火气更重了些,来到这个地方当地人都说着唐俣听不懂的方言。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荆和豫心情还是很好的带着唐俣又走了几条街几条巷。
穿越楼房与楼房间的小空地,唐俣明白原来归属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第二天唐俣对荆和豫说:“我就不跟你去了,你赶快去看看吧。”
荆和豫问为什么,但又想了想自己也进不去家门就不带着他了。
如愿走到家门口,荆和豫站在门口没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不过两口子想来生活和谐,就是多了个他。
敲了两声门,房间里听见踢踏声,继而打开门。
“妈,我回来看看你,我爸呢?”
女人表情没什么变化,房间里男人出来看见他倒是愣了愣。看看自己老婆又回去了。
荆和豫快速把手里的礼物放进门内,说:“给你们拿点东西,好好吃饭,没钱了给我打电话,我走了。”
唐俣又接了一单,教育公司派的单是给初高中出练习题。
价钱还是可观的,不过要想挣钱,这些还是少了,他想挣更多的钱,唐俣想着想着就躺在沙发上睡了。
酒店拍门说是打扫卫生,门外大姐看见唐俣,眼珠转了一圈,说道:“小伙我来打扫卫生很快的。”
唐俣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睡觉起来脑子懵懵的有点站不住。
回到床上又躺下了,迷糊中听见关门的声音,想着打扫卫生的阿姨走了。
这一觉又睡到半晚,等荆和豫失魂落魄的回来时看见唐俣躺在床上紧紧缩在被子里,脸颊通红,额头上不停地冒出汗珠。
他用手一摸,滚烫的一片。心想着坏了,就把唐俣抱起来穿上了厚衣服背着他出门了。
季节性流行性感冒,唐俣的手上扎着针管,荆和豫本想着输完拿点药就没事了。
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唐俣醒了但又没完全醒来,口中说着:“难受–难受,难……”
仔细一看,荆和豫吓了一跳,唐俣起了一脸疹子,身上还没有看。
脸上是那种病态的玫瑰红,他连忙去喊医生,经过一番拔针,注射,吃药最后才慢慢缓过来。
医生问:“你是他家属吗,他都对哪些药物过敏?”
荆和豫犹豫了,说:“是我疏忽了,平常没问过他这些。”
医生叹了口气说了句你真是!转身对离得近的护士喊到:“注射皮试!”
最后换了一种药,查看后皮试的一块皮肤肿的老高,还是过敏!
医生慌了,跑回去拿药。
荆和豫紧紧握着唐俣的手,看着他痛苦难受的样子,心里咒骂自己,骂着骂着红了眼睛。
“我真不是人,一个小孩子到我这来,信任我,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荆和豫真想呼呼扇自己两巴掌,痛恨急了,手腕上的青筋爆的老高。
医生说不能盲目用药物治疗了,让唐俣先自己抵抗一下。
身体烧的厉害,唐俣浑身疼痛,想张嘴说话,因为上火嘴里长得都是火泡。
他浑身僵硬,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自己不能控制。眼前一片模糊,又看见了那个老头。
“难不难受啊小蚕虫?”
“哥哥真的错了,是我疏忽了。”
荆和豫抱着唐俣的手,他哭了。
唐俣感觉手心有湿湿滑滑的感觉,他摸到荆和豫的脸颊,用尽全身力气去点了点,想告诉他没关系,他不疼。
一直熬了三天,这几天唐俣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梦中自己被锁在空荡的房间,脚和手都被铁链拴着,他挣脱不开,有人在他胳膊上扎针,很疼,打完后唐俣晕了过去。
唐俣慢慢清醒过来,可以简单吃点轻食,荆和豫陪在他身边,细心照顾着。
当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荆和豫的父母站在外面,女人微凉的指尖摸着唐俣的额头:“怎么生病那么久?”
唐俣看了看荆和豫,对阿姨说:“身体原因用药比较麻烦。”
他爸也过来了 ,“孩子好好养病,等好了回家做做,我给你炖排骨汤养养。”
唐俣微笑,说谢谢。
荆和豫全过程成了路人甲,不过无所谓,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唐俣的身体。
小崽子可害惨他了,刚养肥一段时间,接下来又要努力了。
在出院前,医生叮嘱荆和豫说:“多注意唐俣的身体,这孩子身体有点特殊,以后有时间还是带他做一次全身检查吧。”
唐俣被荆和豫爸妈带回了家。
果然是做了一辈子教师,连屋子里都有若隐若现的书香味弥漫着,凉透的茶水、上了年纪的钟表、朱红色的柜子,房间里有一种年代感。
荆和豫爸爸着急的把煲好的汤端到唐俣面前,“孩子快尝尝,热乎的呢。”
荆和豫站在门框外,从门缝中看到“一家人”和睦的景象,真的是悲惨世界。
他妈:“孩子你和荆和豫认识多长时间了?”
唐俣:“快半年了。”
他爸:“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唐俣:“我欺负他才对,吃他的穿他的。”
荆和豫他妈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爸的胸前:“让他进来。”
荆和豫迎来胜利的曙光。
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荆和豫带着唐俣离开了。
他感觉全身心的放松,这个家庭终于不会因为他变得那么僵了。
唐俣扭头看了一圈,仰头对荆和豫说:“谢谢你在医院照顾我那么多天。”
“等我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需要你的钱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再生病了。”荆和豫拍拍唐俣的头,苦心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