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宇文初晓刚刚翻过墙头就落入一个宽厚的环抱,转头一看。
“爹爹!”
“坏晓晓,现在才来见爹爹,跟那小子出去就忘了爹爹是吧,坏晓晓!”
宇文初晓一把抱住眼前的人,眼泪打转,声音有些哽咽。
“没,晓晓可想爹爹了,可想爹爹。”
宇文呈也是两行清泪,“一年不见,咱们晓晓又长高了,只是这小脸肉少了。是不是玉剑山伙食不好?不好咱就不去了,不就是个仙门嘛,就在家,爹给你做好吃的,啊?”
“哪啊爹爹,我都胖了一圈了。对了,您怎么在这?”
“今早听你小叔说初霜回来了,我猜啊,咱们晓晓也要从这个墙头回来,就在这等着。”
“那您岂不是等了一天?!”
“没呢,你看这太阳都还没落。不过啊,咱们晓晓翻墙头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宇文初晓挽着他的手臂撒娇,“我这不是不想惊动其他人嘛。”
“爹爹,我听说东老板休妻了?”
“果然,是为这事才回来的吧?”
“哪啊,也是为了见爹爹。”
“哎,你就哄着我吧。东老板这事,说不清。现在都传是城主下令,将城公女儿许给了他,城公之令,他又怎敢不从。东青这孩子,怕是不好过了。”
“真要打仗?”
“嘘!小祖宗,小声些。再过些日子恐怕也要出告示了,和姚城,也不知什么大事,这一仗还非打不可了。”
“苦了百姓了”
“是啊,最后都是百姓苦。今晚就留下吧,我命人——”
“不用了爹爹,我现在就得走。”
“这么急做什么?”见宇文初晓又要走,“你就不去看看你娘?”
宇文初晓果然顿了一下,还是翻身上墙。
“爹爹,照顾好娘,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一跃而下,宇文初晓不敢停留,怕自己舍不得。
宇文呈的声音从墙内传出,“晓晓,照顾好自己!”
……
“竹水姑娘,还真是心善。”
程舟看着手中的地图,压低声音。
“嗯?”
“你想想,连她都这么清楚的事,官府能毫无察觉?恐怕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比起被官府抓捕,挂首级于城头,被道盟收复,流放蛮地,总归能留一条命。”
“看来那些人的死,并不简单。”
“嗯,准备好。”
两人套上夜行衣,潜入府邸。
将军府内,人声鼎沸。左院的客房内,飘着奇香。
“哈哈哈……”
兮眉笑得妩媚,丰腴的身子只罩着件薄纱衣。
“在这呢~”
丝绸拂过男人鼻尖,香味勾着他移动,突然男人一个跨步,抱住了兮眉。
男人扯下蒙住眼睛的布,贪婪的嗅着她的气味,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小美人,抓住你了。”
沉迷的吻上她的肌肤,男人抱着她掀开床帘。
身上的纱衣早就被脱去,那双手还抚摸着她雪白的(自行想象),兮眉被弄得难受,娇羞的推推他。
“讨厌啦,死鬼。”
慕容宇听着屋子里的声音,默默捂住耳朵。
“这种事还是应该带罗虎来。”
洛子瞻躺在屋顶上,随着声音的加大,干脆封了听觉。
想阿瑾了,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安静下来。
兮眉随意罩了件外衣,坐到桌边饮茶。冷冷的看着床上因为疲惫已经昏睡过去的人,抬起手。
“呵”
蛛丝从手指尖飞出,随着手指的点动慢慢渗入男子的胸膛。
咻——
一道剑光从屋顶落下,切断了蛛丝。兮眉惊恐的抬头,房门在这时被打开。
“兮眉姑娘,打扰了。”
“你们是谁?”
慕容宇才进屋,立马捂住眼睛。
“那个,姑娘,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太羞人了。
兮眉唇边带笑,早已没了恐惧。只是拉了拉衣服,扭着腰肢走向两人。
慕容宇偷偷往边上看,洛子瞻正闭着眼,眼看兮眉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这骡子倒是动一动啊。
“公子为何不敢睁眼?”
兮眉挂着诱人的笑,看着洛子瞻的脸,手慢慢放到他的肩上。
“滚”
一阵灵力波动,将兮眉震开,窗帘卷起裹住她的身体。蒹葭剑停在她的喉间,洛子瞻才睁眼。
“公子这是作何?”
兮眉眼中带泪,楚楚可怜。洛子瞻并不想和她多话,径直走到床边,那男人面色已经铁青。
“姑娘还真是心狠。”
见魅术对两人无用,兮眉也不再惺惺作态。
蛛丝撕裂窗帘,兮眉伸手拨开浮动着的蒹葭,平静的坐下,玩起手指。
“这种男人不过是玩物罢了,不值得心疼。”
慕容宇一听,那叫一个气。
“精气罢了,以你的手段还能缺?为何要痛下杀手?”
“哼,公子仔细想想,”兮眉并不慌张,“正如你所说,我要的不过是精气,又何必杀他们?”
慕容宇一愣,走近一看,那男子还真有呼吸。
“若是无事,两位便请离开。不过这良宵一刻值千金,公子想留下,也未尝不可。”
说着撑起夏柏看着两人,身姿娇弱,别有风情。慕容宇移开眼,还不如小兔子。
刹那间,灵符从后贴上兮眉的后脑勺,无数字符飞出,她才慌了神。
“你们想收服我?!”
洛子瞻念着咒语,金光飞射进入她的身体。妖力渐渐散失,兮眉瘫软在地,剧烈的疼痛使她狰狞。
“你们可要,想清楚,我是怎么敢在将军府做这种事!”
“嗯,”洛子瞻收了符纸,“我等会儿便去会会你主子。”
光芒乍现,贯穿兮眉额头。
“啊——”
“什么声音!”巡逻士兵循声看去,“走,去看看。”
身旁的人拉住他,“别了吧,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儿,这花前月下的,正常。”
两人正犹豫时,尖叫声再起。
“死人啦——”
什么!
“骡子,来人了,咱走吧。”
两人沿着屋顶溜走,混入宾客之中。
“你先回去,我去拜访程将军。”
“?”
……
“何人!”
“在下洛子瞻,前来拜访程老将军。”
“将军正在会客,请回吧。”
洛子瞻将古钱递上,“还请小兄弟将此物交给将军。”
侍卫拿过,看了两眼,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麻烦了”
侍卫拿着东西进屋,心中暗想:凭这东西就想见到将军,怎么想的。
片刻,侍卫急匆匆的过来,见洛子瞻还在,松了口气。
“公子,将军有请。”
程宏斟满酒,恭敬的递给洛子瞻。
“阁主大驾,不曾远迎,见谅,见谅。”
洛子瞻推开酒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敢劳烦将军,深夜拜访,多有打扰。”
“不打扰不打扰”
程宏擦去额头的冷汗,自己征战沙场多年,今日竟被一个小辈唬住了。这慎思阁阁主还真是年轻有为,气度不凡。
今日一见,果真成大事者啊。
洛子瞻也不绕弯子,“今日前来是想问一问程将军,这兮眉姑娘是道盟替您处置,还是您自己清理?”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阁主。”
“你既知道,还敢在慎思阁眼皮子底下,”洛子瞻拿起那杯茶,倒在他的面前,“伸张红莲教?”
程宏这下彻底慌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跪在地上,颤抖着解释。
“红莲教虽不是正派,可从未伤害过忠良之辈,死的都是城中贪官污吏,还请阁主饶我们一命。”
洛子瞻只是静静的听着,面具下的目光冰冷骇人。
“将军可能不知,那红莲教,早就不受你控制了。”
……
“怎么不见人?”
程舟也是疑惑,这可是教会老巢,这么低调的?
萧瑟一把将他带到柱子后,“来人了。”
“又死了一个”
两个小厮正抬着尸体往后院去,在夜色的掩护下,两人悄悄跟在后面。
那两人抬着尸体绕了一路,最后来到一口井前,跳了下去。
萧瑟摸到井边,丢了一块碎石,久久未听见回音。
“枯井,”程舟已经坐到井口,“进去看看。”
“诶,”萧瑟本想拉住他,为时已晚,这人可别摔死了。
慢慢的下到井底,程舟正等在一旁,面色难看。
萧瑟直接笑了出来,还是压着声音。
“谁让你跳这么快?”
程舟瞥了他一眼,沿着墙壁前进。两侧的烛火晃动,映着两人的身影。这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
“教主”
“嗯,将这些血送出去。”
“是”
小厮将将尸体吊起来,又扛起那具干尸,提着装满血碗的食盒,原路返回。
程舟从墙顶上跳下,朝里走。
银针插入尸体的天灵盖,鲜血顺着针滴入碗中,玄衣女子摆弄着空碗。
空荡荡的地窑中,只有瓷碗碰撞的声音。
待她转身的瞬间,萧瑟呆住,连程舟拔剑的手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