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晰心底呵呵一声,这提醒倒是有些晚了,要是得罪也早就得罪完了吧...
还真是庆幸那样暴戾的一个家伙没有真的杀她灭口啊...
真命大!
“所以,他就是你之前说的不站队的那位异姓王?”
南皓月点了点头:“是他,而且就连朝堂上的事情他都不怎么插手,如果不是他的实力太过恐怖的话,倒是真的会有人以为他就是个闲散王爷。”
闻言,宁晰想了想。
那人的实力确实不简单,每次受的伤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王爷的身份不过只是一个外壳而已,内里可复杂多了...
只凭他身中仓颉渠一事,她便能笃定那人一定是从上届而来,跟她这具身体一样...
想到这具身体的仇...
她微敛眉..
看来还是得尽快突破!
一连三日,宁晰都将自己关在颢王府的阁楼里。
若是走近之后便会发现,在她四周铺设的基本都是关于苍羽大陆的典籍和传说,就连一些志怪异录都没有放过。
而她就盘膝坐在书海中,一目十行,翻阅的极快。
还不够!
宁晰将最后一本书翻至尾页,抬起一双依旧精神奕奕的眼睛。
她扫视了阁楼一圈,这里的藏书她确定没有遗漏的全部看完了,虽然知道了许多关于苍羽的来历和灵力的运用。
但对于上届,却没有任何一个书有所记载。
可是原主的记忆分明告诉她苍羽是分为上中下三届的。
更何况原主就是从上届被人追杀到这里的,怎么可能有假?
“难道是...下届的人根本都不知道还有上届的存在吗?”
她托着下巴小声的喃喃了一句。
没等思绪回笼,突然阁楼下传来脚步声。
“宁姑娘,殿下离开前让我将这字条先交到您手里!”
宁晰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来人正是南皓月的贴身侍卫墨月。
打开字条,少女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该死!”
手中燃起火焰,只一眨眼,字条便消泯在掌心。
“你们二殿下呢?他去做什么了!?”
字条写着的正是将军府如今的状况,司徒夜已经没了呼吸,本是停棺要在灵堂摆放几日再入土为安的。
但是不知程浣用了什么方法,竟是说服了宗族的人要直接将司徒夜立刻火化!
“殿下听到消息之后便立刻入宫了!”
闻言,宁晰微微蹙眉,这个时候南皓月入宫恐怕是希望皇帝能出面的。
除了皇帝,宗族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是没人能再改变。
但就怕...这一来一回的耽搁太久...
“去将军府!”
思及此,宁晰也知道南皓月的意思...
拖..
一定要拖到圣旨下来!
墨月早就收到自家殿下的命令,不管宁晰做什么他们都会全力听从。
只是当他要集结所有手下的时候,宁晰忽的阻止住了他。
“你跟我去就够了,动作太大不免给了那些人一个把柄对付他。”
闻言,墨月的神色一怔....
其实一开始他当然是不愿意被派来跟着这个半大点的小丫头胡闹的。
但现在,他似乎改观了那么一点。
...
将军府外整个已经挂上了缟素,来时一路上他们甚至也都能看到许多商户和百姓门口都挂着白条。
城中比之往日萧条了几分...
宁晰本是平淡无波的心被触动了那么一下,朝廷可能会背叛他,但被庇佑了这么多年的百姓却始终会记得这曾是他们的信仰。
回神过来...
两人已经悄然摸进了后院。
今天的将军府不比往日,防守也松了许多,大多数的人都聚在了宗祠。
而司徒夜的尸体就停在院中,数名仆从正不断在下方堆砌木块。
程浣穿着素衣,手上捻着帕子,在两个婢子的搀扶上才堪堪站稳,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极了...
宁晰目光一转,瞬间脸冷了下来。
墨月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司徒锦兰正跪在宗祠正中,上身只穿了单薄的中衣,重点是..
白色的中衣后背浸满了血,一条条戒鞭鞭打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森森白骨..可见下手之人的狠辣。
而他模糊的视线依旧倔强着,不肯屈服:“不能火化!!我父亲镇守疆土,一生都在为保护离国百姓而征战!凭什么死后连入土为安都不行!!?”
“凭什么!!?”
“这是他誓死守护的土地,凭什么不让他下葬!!?”
声声泣血,他说的声嘶力竭,似乎是拼尽了力量都要谋取那原本并不奢望的愿望。
一开始他就是纨绔少年的模样,也只有他的父亲能激起他的情绪。
而看到如今的司徒锦兰,宁晰的心情很是复杂...
也就只有那么一秒...几秒吧...她或许想到了轩辕家那位父亲....
她深吸一口气...
注意力回笼过来,怕司徒锦兰会暴露,所以她和南皓月并没有告诉他关于假死药的事,所以现在的司徒锦兰是真的以为司徒夜已经死了。
而这里的人向来重视土葬,寓意着入土为安,这也是她想着司徒夜假死之后在偷梁换柱的前提。
只是谁都没想到...
程浣为了万无一失,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胡闹!阿夜身中剧毒,若是入土之后将那毒扩散了该如何?你难道忘了前些年的瘟疫是怎么开始的吗!?”
上座一个严肃的老者严厉斥责道。
而程浣也趁势‘劝’道:“兰儿...姨娘知道你希望你父亲能够魂归故土,但是...逝者已矣,不能害了生者啊..”
“去你们的生者....你们要他不顾性命的对战敌军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些话!...”
“果真是个...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老者被气的哆嗦,指着少年的手却更加发狠:“打!继续给我打!”
“既然你父亲走了!那就让我们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施罚的中年男人就一直站在侧面,此时再次拿着带着倒刺的长鞭缓缓抬手!
“砰!”
长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要落在司徒锦兰背上时...
突然!
那中年男人的右膝膝盖被重重一击,带着惯性直接一个滑跪落地....
“啊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喊,只见鞭子的另外一端竟是挂在了上座老者的脸上.剌下一道极长的红色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