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下谈心后,司空离回到自己的房间久久不能入睡,她决定明天一定要找炎炀聊聊,无论是为她自己亦或是石兰,她有责任劝说炎炀放弃对自己执迷而畸形的感情。
所以第二天她就跑去含元殿门口早早守着,因为她知道炎炀最近经常闭关,可是她还是失算了,即使她来的很早,但是直到晌午时分炎炀才慢吞吞现身。
司空离注意到炎炀的诡异的走路姿势,只见他脚步虚浮扭来扭去舌头还时不时吐出,“师尊,您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的确是出于某种好奇心,可是她又哪里知道眼前这个阴郁俊美的男子刚刚在室内却是一条正在吸食六芒星魔力的银色巨蟒呢。
“哦?居然是你,阿离。”炎炀有些惊讶,接着意识到她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心下感动:“本座身体无恙,只是因昨晚风吹的紧,故而今早起来有些头痛罢了。”
“可是昨夜似乎无风...”司空离眨眨眼,为什么炎炀要说谎?他似乎在掩饰什么秘密?
“是..是吗?那可能本座记错了。”炎炀讪讪道。
司空离明白炎炀在逃避,看来他真的有问题。
她默然不语,决定再细细观察一下,果然发现他的眼角嘴唇呈现出淡紫色,额头隐隐有血红色的印记,这是可千年大妖的雷蛇的象征....
“这是!”司空离心下惊呼,“难道他在偷偷修炼雷蛇功法?这可是教内禁忌....他难道...成了魔修?”怀揣着发现炎炀秘密的窃喜,司空离更有底气进行接下来的谈判了。
炎炀心里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心爱的徒儿一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看,“阿离,你今天是怎么了?总感觉你很奇怪。”
“师尊,其实我....”司空离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是来告诉你,你说的那件事,我考虑好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是吗?看来你是想通了,你准备好了做我的妻子了对吗?我就知道我们心意想通。想想看,我看着你长大,我们一同经历过你成长中的点点滴滴,不可否认我们对彼此都有深厚的感情。”炎炀深情地看向她,这个如雪山般冰冷的女子,自己终于暖热了她的心。
“不是的,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终究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们不能那样做,你明白吗?”司空离果断拒绝,她清晰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我承认曾对你有情,可那是尊敬和爱戴之情,可现在你已经亲手毁了它。”
“为什么你变心了?是不是谁说了什么话让你动摇了?告诉我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子,我一定杀了他!”炎炀不敢置信,心爱的女人再一次当面拒绝自己,他顿时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损。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如果再纠缠下去,我就离开阴阳教。”司空离斩钉截铁,她不想屈从炎炀,那样只会卷入争议的漩涡中,再次让自己重复童年的悲剧。
“一定是石兰对不对?是她阻拦你嫁给我,我要杀了这个勾奴才!”炎炀胸口起伏,眼睛和鼻子都气红了,似乎体内的妖气要不受控制的冲出。
“正午之魔!他这是要入魔的迹象...”司空离抬头看着烈日灿灿,心中暗叫不妙,她想唤醒炎炀,所以服软道:“师尊,听我说,你千万不要被心魔控制,要是你不杀石兰,也许我愿意和你结为道侣。”
果然,听完此言,炎炀脑子清醒过来,好似刚刚的满腔怨气渐渐被抚平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又愿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野心得逞的笑意,说罢将司空离禁锢在自己怀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在她耳边低语:“阿离,你知道吗?我的心魔不是别人,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心魔,此生此世我一定要得到你!你可知我窃取魔石的力量也是为了你,我要成为下一个天下共主,和你同这享荣华富贵。”
“师尊,我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司空离心中感到毛骨悚然,她惊讶于炎炀对自己的控制欲,明明窃取禁术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可是却说成为了自己,真是个虚伪又自私男人,都怪自己没有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
“乖,叫我炎炀。”炎炀轻抚她的容颜,“阿离,你就是有太多的顾虑,为什么要让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限制我们呢?我爱你,我也爱你,这就够了。你该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是我的,我渴望得到全部的你。”
“好吧,炎炀,我还要再考虑一下,暂时还不能答应你。”司空离心里翻白眼,面上却作出一副沉溺于情郎的情话中的小姑娘般的娇羞模样。
她一边不动声色地挣脱出炎炀的怀抱,一边安抚他道:“等斗武大会结束,我一定给你一个答复,看起来来不需要太久。”
“好,我等你。”炎炀不得不又一次在司空离面前服软,面对这个懂得思想控制自己的女子,他作为一教之主的霸气似乎荡然无存。
“那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司空离说完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含元殿。“奇怪,这次面对他时我的勇气居然如此坚定,好似是石兰和阿言给了我力量。”等到走出含元殿,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想到自己的两个徒儿,看来真得好好感谢他们。
“阿离,你要是敢不答应我,我发誓一定将你囚禁在我身边!永远不给你自由!”看着司空离走时的果断的背影,炎炀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与此同时的小须弥山,正值正午时分,乃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一位身穿青衫的少年又开始了新一轮练气,可惜丹田终究空空如也,“我真没用!”
许言气愤的一拳打在地上,他肆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我再也无法成为修士了,炼气都练不了,何谈筑基?”
他索性瘫坐在地上,任由烈日暴晒全身,自暴自弃地说道:“师父,师姐,我对不起你们。如今我是个废人,再也无法代表宗门去参加斗武大会了。”
岂不知他的一举一动被两个隐藏在竹林的身影看的明明白白,听着许言的自言自语,仲禹捋了捋自己胡须,语气中充满了对他的肯定:“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有志气的!我喜欢他!”
“你说什么鬼话?可别忘了此行的目的!”一旁的紫衣女子不满地看向仲禹。
“不要你来提醒我,梦赢!本来这件事情尊上是全权交给我来处理的,我仲禹行走天下四十余年,才不信获取一个无知小儿的信任那么难。是你非要横插一手,求着尊上一同前来。怎么?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吧?”仲禹戏谑一笑,轻佻地去摸紫衣女子美丽的脸蛋。
“死远点!大胡子,本姑娘警告你,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去告诉尊上,让他老人家关你个三五天,看你还敢不敢张狂?”梦嬴说罢狠狠地打了一下大汉的手。
仲禹吃疼,忍不住哎呦的叫了一声,“臭婆娘,你疯了?居然使这么大力气?疼死老子了!”
却不想竹林里的异响惊动了原本摊在地上的许言,他一骨碌从地上坐起,警惕地看向四周:“谁在哪?快出来,不然我喊人了。”
见猎物有了防备,梦嬴嗔怒地瞪了一眼仲禹:“都怪你,他现在发现我们了。”
“别慌,待我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仲禹被美人的冷冷一眼看的心花怒放,他嘿嘿一笑,同时手中施展指法口中默念咒语,只见霎时间竹林风声大作树叶沙沙作响,“怎么样?我就说这巽天锁灵阵有用吧?待会儿只要他再往前一步,就能把这小子死死困于阵中,届时收服他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仲禹得意洋洋,同时观察着许言的动作,安心等待鱼儿上钩。
谁知许言天生是个胆小怕事的性格,见周身风沙四起,竟然不敢再往前一步,而是准备提腿跑路,远远地离开竹林。
“什么!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见许言不上当,仲禹气得跳脚。
“闪一边去!就知道你靠不住。”梦嬴没好气地说道。“你已经吓坏了他,我就只能智取了,希望上天保佑这个许言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说罢梦嬴神色严肃起来,只见她默念咒语顿时化形成一只橙色小狐狸在地上哀嚎起来,想要以此博取许言的同情。
原来她本就是兽修,也因为这个原因在教中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是云中君大人可怜她狐狸出身修道不容易,才将她揽于麾下并且委以重任。
“尊上,弟子必不负你所托,势必要以性命来攻取此人的心。”梦嬴心中默念。
果然,见风停沙止,许言也不再害怕,他似乎听见耳边有小动物呜咽的声音,顿时同情心泛滥,好奇地走向竹林深处,在一座井的旁边,他看见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正可怜巴巴的望向自己。
“你的腿似乎受伤了,是不小心踩到了捕兽夹吧。”许言小心翼翼地接近狐狸,奇怪的是这狐狸似乎很通人性见到他不仅不跑也不躲,反而乖巧柔顺的摊着肚皮。
许言乘势抱起了狐狸并在怀中轻轻抚摸起了它光滑柔顺的毛发,“既然你我这么有缘,小东西,不如你跟我回家吧,我给你疗伤。”说罢将它搂在怀中美滋滋地踏上了回洞府的脚步。
看着梦嬴就这样轻易取得了许言的信任,仲禹一口牙咬碎狠狠道:“妈的,又被这妮子抢了头功,不过还好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去向尊上复命了。”说罢施展御风术几个瞬息就消失在了竹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