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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所谓术道(1 / 1)


“如何守护呢......”

远处,姬诚呆立在光幕前,望着那在光幕中安详睡去的凶兽,眼角的泪水从脸颊不断跌落。

在姬诚的心里,他并非是一个冷漠的人。

回想起当年那个令他感到有些恍惚的日子,姬诚失神喃喃道。

他并非像柳青乡的村民说的那样,被河神所附体,也并非遇到了什么神迹。

只是当他那日行至沧浪河边时,他望着那无边无际,宛如镜面一般平静的广袤河水,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某种别样的情感。

望着这沧浪河,姬诚似乎对它感到有些陌生,这里好像不再仅仅是他们的取水之地。

在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许多问题:如此之大河,为何能长存而无忧?

在他生活的这些年里,为何从未见过有洪水滔天或河流干涸的情景?

在这奇妙的神魂牵引之感下,姬诚内心萌发出一股冲动,一股深入到这河水之中,一探其究竟的冲动。

这股念头一发便不可收拾,于是,姬诚小心翼翼的潜身走向这沧浪河,缓缓的仍由河水没过他的胸膛。

而当其身型完全被河水所淹没时,仍葆有一丝清醒的姬诚,眼中仿佛真真正正地看到了水。

不是江河之水,不是天上之水,更不是泉井之水,而就是那水本身。

“水者,万物生长之灵也。”

一股莫名的领悟涌现在他的心头,旋即,他只感受到自己与这水似乎已全然融为一体,其心念所动之处,河水便会如期而至。

于是,平静的河面上,滔天巨浪第一次骤起,溅起的无数水花,似乎将这河水都拍打的反复荡漾。

姬诚立于巨浪之上,感到自己体内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却也对自己感到无比的陌生。

他一路行进至沧浪河下游,似乎无尽的行走便能克服他内心中的迷惘,而这一走就是许多年。

也正是在那里,姬诚第一次看到了比这宽广无比的沧浪河更为宽广的地方,那就是那深不见底的海。

村中之人口中的所谓传言,只是倒置了因果。

后来,姬诚遇到了一位长须飘逸的术道中人,他告诉姬诚,这种感觉,正是“隔世”。

隔世之感的产生并非只有主动避世一种方式,恰恰相反,寻求孤寂的避世之道恰恰是术道中最为不可捉摸且难以明悟的道路。

感悟修习领略先人智慧,或当独自一人游历山川大河,感悟人间百态时,若能生发出某种与世俗常态的剥离感,便亦能进入隔世之道。

而隔世之感一旦产生,便会与天地间中的某种念力产生共鸣,这念力之强度与其能力与其所感直接相连,一经感悟便会将其掌握。

曾有古籍记载,在遥远的北方,有修术者一经顿悟便由常人直至抵明境,掌逆转时序之力,轰动一时,成为名震一方的强者。

也正因修术者之力常常因机缘而来自于天地万物,并非像独醒人或净化者那般,有着相对明确的修行道路,因而有人将其修为提升的过程称之为“赐福”,即由上天所赐下的祝福。

只是因其境界的巩固需要维持这种剥离感,因而修术之人常常隐于世间,常人皆难以见得其主动现身于世出手,所以修术者在世人心中也最为神秘。

而姬诚沿河数年的行走,却也在误打误撞间巩固了它心中的念力。

水之一道,姬诚主掌之能力为生长而非杀伐,自从其掌握之日起,便已是觉境中阶的强者。但时至今日,其境界也因再未获感悟而得到半点提升,只能依靠耕作时运用其力量来保持境界不落,而这种情境也往往是修术者修行所遇到的最大的困境。

而之所以不与村中他人再过多交往,正是源于当初他所遇到的那位术道中人所说的四个字:

“仙凡有别。”

如若再次回归他并未离去时的生活,隔世感便会慢慢消失,他之念力也会随之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姬诚痛苦了许多年,不愿就此离去的他,复杂的情感下他只能默默隐居于柳青村内,但却从未再向妻儿外的他人有过半点诉说。

只是直至今日,当那黑雾向柳青村席卷而来时,他便恍然知晓,无论如何躲避,成仙之人,终究是无法再过上凡人的生活。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黑雾之目标并非是他,而是这小小的柳青村本身。

他那小心维持的脆弱的村庄,以及他对身边之人的难言情感,都随着那阵阵雷声轰然破碎。

当他靠着体内不多的念力与那黑雾苦苦周旋时,村庄被雷电猛然轰为废墟的场景,以及随后迸发出的耀眼的白光,都让他感到一阵不真实的痛楚。

他只能调动全身力量拼命阻止那黑雾中的人的返回,却没能想到,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

村庄里,只剩下的,不过是几只再也不回不去的凶兽罢了。

哪怕是这几只凶兽,也不是在他的守护下得以存活的。

许多人不知道的是,雷羚的关键能力,其实并非是什么残暴的雷霆之力,而正是守护。

雷羚的前身多为守卫一方的存在者,常常与其他生灵共生共存。它们以敏锐的观察力和机敏的动作为己任,保护着领地以及其他孱弱的灵魂。

在雷羚身上流动的雷电能量,不仅为它带来了速度和具有破坏性的力量,其实同样还带来了一定的治愈和净化作用。

当某个被其所守护的生灵受伤时,雷羚的双角与皮毛便会转而释放出宁静而温和的白光,为其带去康复与平静。

只不过,其治愈的能力并非由其雷霆之力所化,而是出于其冥冥之中守护的使命,其所消耗的,正是雷羚的生命。

而那道耀眼的白光,和这将这凶兽死死护下的保护罩,正是雷羚用生命为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姬诚很清楚,这位手握念珠,为村庄留下最后一缕生命痕迹的老人,正是村中的三老。

而那血煞鹰,则是柳青乡的乡长所化。

守护这柳青乡的,直到最后,也从来都是柳青乡自己,而不是他。

岁月更迭,他其实早已不再属于柳青乡,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胸无大志,胆小而又懦弱的人罢了。

姬诚心中自嘲道。

他壮起胆来,唯一在村中之人眼中的现身,也不过是沦为了那些人计划中的一环。

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在柳青乡,又或许,他们不知道,自己只需要再隐忍一下,然后再勇敢一点,就可以站出来,护住柳青乡的人。

姬诚不知道答案,这片无声而又荒寂的废墟,也不会告诉他答案。

姬诚缓缓转身,望向那个同样落寞的男人,沉重的嘴角微张,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贺向明也回头望向他,四目相对,两个年过中年的男人,在沉默中,不知为何,都似乎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正当贺向明刚欲开口时,远处,一阵脚步声缓缓传来。

立于贺向明身后的兴北双目微凝,望向脚步传来的方向,摆出了战斗的姿态,而贺向明也旋即望向那个方向,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这就是你们心中的良知吗。”

一道身型消瘦的年轻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眼角间流露出几分好奇。

“齐云?你怎么在这里!”

贺向明望着这道身影,略显惊愕的喊道。

“你们不感觉,那道白光,有些吸引人吗?”

齐云微微皱眉,挠挠头,看向贺向明,有些不解。

贺向明愕然,竟不知如何开口。

“小子,那你可知,这白光是何人所化?!”

只见姬诚向前踏出一步,深深地凝视着齐云,眼光中闪过一丝怒气。

“什么人?我不知道。”

齐云轻飘飘的说道。

看着齐云的表情,姬诚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心中的痛苦与沉闷也随之喷涌而出。

可还未等姬诚有所动作,另一道轻飘飘的话随之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只知道,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可以解决。”

“前提是,告诉我一些事情。”

齐云眨了眨眼,缓缓说道。

而不知道为何,无论是姬诚还是贺向明一行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都是身躯微微一震,竟在潜意识中不知不觉相信了它。

......

原来,那日齐云从护北镇离去,一直沿路向东而行,直到看见了沧浪河西侧的纵北大坝。

在大坝上,齐云望着那绵延不绝的沧浪河,回想起一路走来的经历,眉宇间露出几分思索。

他愈发觉得,自己似乎并非只是灵魂寄入了这位名为“齐云”的少年的躯体内这么简单。

自己似乎与这方世界,天然具有某种割裂感。

无论是在电视中所听到的常人的沉沦,还是独醒人或所谓净化者的修行之道,不知为何,齐云在心底里就对这些东西具有某种排斥,仿佛这些均与自己无关。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齐云总感觉这些是空的。

像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或是那皆若空游无所依的鱼,虽然他仍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他的内心深处似乎天然的觉得,这些东西都不是真正理解这个世界的方式,这些都是假的。

在他还在那座屋内时,他就时不时的会产生这种感觉,也正因如此,在遇到那自称独醒人的贺向明的一行人后,明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似乎是值得赞许的,但齐云还是对他们有着一丝警惕与难以排去的距离感。

而这种感觉,在他回想起一路的所见所闻时,便变得愈发强烈。

虽然他这一路并未有意多作停留,但他仍记得,在他悄然路过一个城镇时,看到一个左手牵着气色虚弱的孩童,穿着破旧,面露苦涩却仍在尽力高声吆喝卖着手中那几串已落上不少灰尘的冰糖葫芦的老妪时,他似乎看到了某种别样的东西。

他看到某种能量正在在那老妪的体内涌动,虽然距离那股能力迸发出来,似乎还有着一段的距离。

甚至,恍惚中,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股能量的状态,那是一道带有几分衰颓和苍凉的微弱气息。

后来,他又离开了大坝继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某一刻,他忽然感受到南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闪耀的白光。

可是当他望去时,那无云的天空一切如故。

可是这种感受却并未就此消散,反而似乎向他发出了某种呼唤,吸引着他前去。

于是,齐云便来到了这里,也就是柳青乡。

在他赶来后,他只是隐于暗处,无声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他心中的感受,都无法让他作出前去阻止这一切的决定。

后来,他便看到,那日在护北镇,自己见到的那几个独醒人竟也赶了过来,随后,那团黑雾便遁走而去。

齐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并未有现身的想法,可当那陌生的中年男人与那名叫贺向明的独醒人相视后,齐云竟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真挚的情感。

像是在一股颓废和迷惘的乌云中透过了一束光,一束名为守护的光。

也许这个世界,他们的修行之道,他们想要守护的东西都是空的。

但是他们的守护本身,却是真的。

不知为何,齐云忽然想起了前世某位先哲的一句话:

“有无相生。”

而望向那个巨大的白色光罩,明明在上面已经不再有任何生灵的气息,但是齐云却清晰的感受到,这光罩上,留存有与那二人同样的情感。

再望向那光罩下的表情安详的凶兽,齐云眉头微微一皱。

他并不感觉,这些所化的凶兽像电视里所说的那样,是残暴的。

他能想到的反驳的例子就在眼前,就像这道光罩,还有那只血煞鹰一样。

他也并不觉得独醒人不知道这一点,可望向贺向明和那中年男人眼中止不住的落寞,他就知道,这些由黑雾和黑衣身影造成的局面,在他们这里是不可逆转的。

无论是在谁手中,这些凶兽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走向死亡。

哪怕他前一刻,还是你最亲密的人。

齐云莫名感到有些悲哀。

人与兽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并没有什么不同?

突然,齐云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像是明白了什么。

“空的....空的....”

齐云喃喃道。

然后,他便缓缓从隐匿之处站了出来,望向贺向明他们,说出了这些话。

......

“你能做什么?”

姬诚眉头紧皱,心中产生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猜测,语气中满是怀疑与茫然。

贺向明一行人并未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齐云刚刚的话,同样对他们产生了强烈的震动。

齐云缓缓越过他们,朝着那光罩步步走去,而当他立于那光罩之前时,只见他将左手轻轻的放在光罩上,随着一股刺眼的光芒映射在他的脸上,齐云语气低沉而又坚定的说,

“我能救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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