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孩在被掐的脸色涨红青紫,在妇人松开手后,立马大口大口的咳嗽喘气。
绵绵赶紧上前,关心问道:“小哥哥,你没事吧?”
小男孩正喘的厉害,根本没空回绵绵的话。
而妇人被抽了一鞭子,吃痛的看着秋萝。
“你们是何人,为何打人?”
秋萝可不管那么多,“你又是何人,为何在此想杀一个孩子?方才若不是我这一鞭,这孩子怕是被你杀了吧?大历律文哪条让你随意杀人的?”
那妇人一听,又看秋萝和绵绵身上的锦衣珠钗,知晓他们恐怕是京城贵人,刚还龇牙咧嘴的模样,立马收了不少。
她想上山途中,也是遇上过他们,男女通体的气派,一溜的丫鬟婆子仆从,好不金贵。
她转换了脸面,看向围栏边上大口喘气的男孩,“那是我儿子,只是做错事情教训罢了,又不是真的要杀他。”
“嗯?”秋萝上前两步,显然并不信对方所说。
秋萝见识广,识人多,夫人刚才的举动,分明是想杀人。
她看向小男孩,才问道:“你确定,你刚只是吓唬他?”
“确定,确定。”
秋萝:“你确定那孩子,真是你的儿子?”
妇人继续点头。
秋萝看着小男孩,他脸虽然是脏兮兮的,可那样子精致小巧,好看的丹凤眼,高鼻梁,薄嘴唇。
而妇人,连眉毛都是粗俗不堪,长势横乱,犹如乱草,还有那肿泡眼,加塌鼻子,以及翻嘴唇,两人除了都是人,哪儿一样了?
“你确定,这真是你儿子,而非你拐带的?”秋萝又问。
她脸色冷厉,本就不是普通姑娘,一身的气势,还有刚才那一鞭子,让妇人自然害怕也心虚。
秋萝还说:“我们乃京城永安候苏家,调查你一个村妇很是容易,你若有半句虚言,这官司,你怕是承受不起!”
妇人本就害怕,不过是仗着前面的几分气势,胆子没吓坏。
可听到秋萝说的这些,她直接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绵绵看看小哥哥,又看向那晕倒的妇人。
她立马说道:“秋萝姐姐,她死了吗?”
秋萝摇头,“并未,只是吓晕过去了。”
她回头看向小男孩,此刻他缩在墙角,看看他们主仆二人,又看向晕死的妇人。
绵绵回头,朝小男孩问道:“小哥哥,你没事吧?”
小男孩知晓她不是坏人,只摇摇头,却并未说话。
秋萝见状,又问他,“此人可真是你母亲?”
小男孩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何意?”秋萝不解。
不过正当秋萝不确定怎么处理妇人和这孩子的时候,郑氏带着寺中师父赶到。
看着地上躺着的妇人,再瞧那小男孩,郑氏认出来,是上山绵绵遇见的孩子。
她朝秋萝问话,“这是怎么了?”
秋萝便将情况说了,郑氏听了,看向妇人和那个孩子。
孩子衣着虽然粗糙,模样却生的不像妇人。
郑氏也知其中的有问题,让仆从婆子将两人带回寺中。
妇人晕倒,倒是好抬。
而小男孩在小厮上前的时候,却不停的往后退去。
绵绵见状,连忙说道:“外祖母,小哥哥害怕,让他们别过来吧,绵绵带他。”
郑氏本想拒绝的,可看着小男孩也不大,模样看着很是可怜,便点点头,“行吧!”
不过她还是让秋萝看着绵绵,意思是有危险立马出手。
……
绵绵蹲下来,认真瞧着小男孩的模样,并软软喊道:“小哥哥,我们走吧,去寺里头。”
小男孩胆怯的看着她,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
他犹疑好一会,才紧张的伸出手。
绵绵握住他的手,立马喜笑颜开,“走,我们去那边,绵绵有好吃的呢,到时候给小哥哥尝尝哦。”
男孩听到吃的,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饥饿感让他忘了自己紧张。
郑氏看着两个孩子,目光更多是落在小男孩身上。
他模样可怜,让她忍不住叹上一句,“也是个可怜孩子。”
——
回到寺中,妇人已经醒了。
一醒来,瞧见那么多人盯着自己看着,妇人又吓晕过去了。
至于小男孩,被绵绵带到禅房会客地方。
绵绵赶紧拿出她之前用过的糕子点心,“来,小哥哥,吃吧,吃吧!”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男孩,并没有因为男孩身上的衣物和脏乱而有所嫌弃。
就连郑氏见了,都忍不住犯嘀咕。
“绵绵这孩子,对那孩子如此之好啊!瞧的都有些醋了。”
瑞灵笑着道:“绵绵小姐毕竟是孩子,遇见个相仿的孩子,自然热情一些。”
郑氏点点头,“想来也是,绵绵入府后,院中都是大人,最小也就源儿了,可与绵绵年纪相差还是大了些。”
她懊恼道:“倒是光顾着她的饮食起居,却忘了她还是个孩子,理应派些孩子陪着她玩的。”
郑氏吩咐瑞灵,“回府后,挑几个利索的孩子,去绵绵院中,陪她玩闹,男女都可。”
瑞灵应了声:“是!”
绵绵这头,劝着小男孩吃东西,可他瞧着那些东西,却久久未动。
“小哥哥,你不吃么?”绵绵好奇。
小男孩不说话。
“你是不是害怕啊?”
绵绵说完,用手轻拍他的手背,“别怕呀,绵绵是好人,不会伤害小哥哥的哦。”
似乎她这话起了作用,小男孩这才接过绵绵另一只手递来的糕子,最后,从喉咙里溢出一句,“谢谢。”
他喉咙似乎许久没开口了,所以说话有些沙哑。
绵绵似乎知道一般,直接又将杯子的水递上,“小哥哥,吃糕子别忘了喝点水。”
小男孩接过,依旧是那句:“谢谢。”
绵绵看他一口一口缓慢的吃着,心情好的很。
至于旁边禅房的妇人,再次晕过去后,又醒了。
而她的情况,郑氏这边与寺中师父沟通过,知晓这两人是山下村庄的人家。
平日里,妇人会将村里的青菜等物送到山中,供寺里的师父和缘主们食用。
“至于那男孩,说是她夫家大哥的儿子,父母离世,所以养在他这边,只是,她对这侄子并不好,时常打骂,需得干活。”
寺里师父说着,对孩子的遭遇十分同情。
可他们毕竟也不是男孩的父母家人,无法阻拦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