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司颉给的小药丸,乔雨黛对着透光地地方晃了两下那青色的瓶子,皱眉说:“上次饮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呀,果真到时候用得上这个东西吗?”
“那茶中的药物,头一次饮用的确是没有任何感觉,但是第二次饮用,就会将前一次的副作用带出来。”司颉的神情笃定而严肃,“若是你不服用此药,到时候,恐怕你受不住重塑灵根的痛苦。”
甚至,可能为此丢了性命。
重塑灵根,哪有那么容易的?
若非如此,乔邵那老儿也不至于一直让她做个废物丢尽自己的脸面。
闻言,乔雨黛思忖了两秒,清澈的双眸盯着司颉问:“这药什么时候吃管用?”
司颉透过面具看着她,只觉得这女人既单纯,又谨慎,这种矛盾在她身上混合,反而令她莫名的吸引人去探究。
“服药之前的十二个时辰。”
他话音刚落,乔雨黛就掀开瓶子,将那枚丹药吞入腹中。
刹那间,全身被一种清爽而又暖洋洋的感觉包围,整个人轻盈又松弛。
见乔雨黛毫无犹豫地吃下药,司颉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不怕我害你?你可知,方才那枚若是毒药,你现在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这种蠢女人,放出去,若是被骗了怎么办?
怎么能如此轻易地相信别人?
“哎呀,你放开我!”乔雨黛本能地讨厌被对方捏住下巴的感觉,边拍打着司颉捏着她下巴的手,便说,“你都给我下一回毒了,也下了咒,要是你想让我死,说一句话不就行了,犯得着巴巴儿地给我送毒药来吗?”
司颉低声嗤笑,笑声如蛊,“记着就好,若是你敢背对着我搞什么小动作,后果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乔雨黛无奈地回答,“我不会把你的存在说出去的,你放心好了。”
司颉这才满意一笑,随即身影消失。
晚间时分,乔雨黛并未出去,只留在寝宫中等着墨温。
无聊之际,她忽然发现一个事情:那就是,已经两次了,似乎每次看到司颉,接着就会见到魔尊墨温。
而据小月探听回来的情报,魔尊连日来不知在忙什么,连魔宫中都不见得回来几次,每次回来,都是满身的疲惫,神色淡漠得惊人。
乔雨黛的脑海中将两人的身影重叠,似乎,身高、体型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个满头银发,另一个则是发黑如墨。
至于声音,说话的语气也截然不同。
算了,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那司颉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对魔界的了解那么细致,甚至知道魔君让自己喝茶这种小事。
事情错综复杂,而她对这里不熟悉,对接二连三接触的人也不了解,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熟悉的故土。
想到这里,乔雨黛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唉……”
这时,一道清越温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王后何故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猛然听到声音,乔雨黛不禁循声看过去,一张英俊如玉的脸庞放大在她的眼前,随着对方附身而下的动作,那漆黑如墨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脸上,划过皮肤,痒痒的。
眼中兀地跌入这么一张好看得无可挑剔的面孔,乔雨黛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紧张地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稳住自己差点儿飞出脑袋的理智,清了清嗓子问:“魔尊陛下,怎么进来的时候没有声音?”
墨温直起身,坐在乔雨黛的对面,“移形换影,乃是最常见的术法。仙门和我魔族皆有不同的修炼心法。是本尊考虑不周,忘记了王后现在灵根还未修复,突然近身,惊吓到王后了,本尊给王后赔个不是。”
“没事。”乔雨黛坐直了身子,主动问,“魔尊,距离上次服用灵茶,是否今日已经到了第二次服用的日子了?”
“嗯。”墨温轻轻点头,吸黑如墨的长发也随着他的举动轻轻晃,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乔雨黛又想到了司颉。
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什么她看到其中的一个,就老是想到另一个呢?
乔雨黛忍不住摇了摇头,试图将司颉的形象从自己的脑海中晃出去。
这个男人对自己这么恶劣,真不明白,自己老是想起他干嘛!
回神的时候,墨温已经吩咐沉崖给乔雨黛倒茶了。待沉崖将茶盏递来,乔雨黛接过,目光盯着莹润的茶汤看了几秒,心理准备做足了以后,便一饮而下!
几乎是放下茶杯的同时,疼痛由小腹开始,瞬间席卷了全身。在这股疼痛的作用下,乔雨黛全身瞬间爆汗如雨,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被疼痛的感觉侵袭。
“啪”地一声,刚放好的茶杯被乔雨黛无法控制地扫到了地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本能地想试图站起来,却不由自主地朝地上滑落。
墨温速度极快地接住了她,此刻,乔雨黛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地抓着墨温的衣襟,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得厉害。
看着她痛苦不已的模样,墨温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他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然后轻柔地抱着她坐在床边。
“沉崖,出去守着,没有吩咐,不许随意打扰。”
沉崖看了一眼乔雨黛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样,沉着脸转身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在心内道:乔雨黛,你最好撑住,不枉我苦心救你一场,也不枉费陛下的苦心。
乔雨黛此生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她的身体在贴到床上的一瞬间,就死死地抓住一角床单,塞进口中死死咬着。
真的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
乔雨黛意识昏昏沉沉地想着,觉得自己宛若置身在一叶扁舟中,随着水波一直晃啊晃的,眼中被水雾遮挡着,渐渐地,越来越看不清……
好像,就这样死去了也行……
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是谁也好,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让她从这种痛苦中解脱。
“乔雨黛,撑住。”墨温看她越来越失神的模样,忍不住出声呼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