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已经被那边的人彻底堵死了。”
将言面色焦急。
温岫白目光掠过窗外。
后视镜上后方那些车辆紧追不下。
他闭了闭眼睛。
因为他们这辆车太过醒目。
加上温岫白也未料到,津晗竟留了一手。
他中了自己的药,加上最后受的那枪,估计已经重伤了。
突然。
一架直升机缓缓落在这条路上。
横跨在下山的这条路中间。
声音震耳欲聋。
螺旋桨的声音震的人耳膜发麻。
随后直升机上下来一个人。
司机脚踩刹车,刺啦的声音猛地响起。
车内的人身体瞬间向前倾。
温岫白一只手抓住扶手,随后抬眸朝前看去。
下一秒,眼神微变。
季晗辰怎么会在这里?
“爷,我……我们没有路了。”
而恰恰就是这条路很窄,窄到仅仅允许一辆车通过。
后方的车辆也逐渐逼近。
季晗辰双目充红,发丝凌乱。
停下了车。
右手握着一把枪。
黑色又透着肃杀之气。
“爷——我们该怎么办?!”
司机一直回头等待他的指令。
其实。
温岫白到了现在,心情倒很平静。
凌冉死了,压在心头几十年的石头突然一下子放松了。
风声呼呼的吹着。
这边的地势险峻非常,两边虽然有锁链,但是都是悬空的,下面是万丈深渊。
他们的车还没熄火。
这时。
温岫白开口说了句:“将言,你们都是和我出生入死过的人,这一次敢不敢赌一把。”
下一刻,车内的人纷纷看向温岫白。
“爷,我们誓死跟随您。”
每个人都很效忠。
温岫白唇角微勾。
他深知,今天若是被季晗辰抓到,免不了一死,而自己处于劣势,今天也许是自己的最后一天了。
但……他还有烟烟。
“好,听着,陈南,将车子往侧边开——”
车内的人身躯猛地一怔。
那边……那边可是万丈深渊。
可在下一秒。
司机沉声回了句:“收到。”
旋即。
车子被大力发动,即将熄灭的火再一次燃起。
山顶的风声格外地大,大的异常。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即将要发生的事。
与此同时。
季晗辰举着枪的手缓缓抬起,而枪口对准的正是温岫白的司机。
千钧一发之际。
在温岫白的车子下一刻便要冲出锁链时。
砰——
一阵枪声响彻四周。
温岫白眼睁睁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被一颗子弹穿过了脑袋。
他的瞳孔猛然一怔。
鲜血顺着子弹穿透的轨迹竟在空中喷射了出来。
“陈南!!”
将言压抑住声音,眼眶泛红。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扶手,指尖泛白。
司机的脑袋下一秒无力地向后倒。
整个身体瞬间瘫靠在座椅上。
而握着方向盘的手顷刻脱落。
空气是安静的,很安静很安静。
安静到听得到他痛苦的喘息声。
鼻尖的呼吸上气不接下气。
声音极度虚弱。
他侧目,看着温岫白的眼睛。
用尽全力地发出了声音。
“爷——对不起……您,我……没有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我……我想——”
话还未说完。
他的手缓缓垂落了下去。
温岫白眼眶发红。
此时的车窗已经破裂了。
呼呼的风声涌了进来。
起伏不下。
车内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让人窒息。
季晗辰静静地看着。
突然他笑了,大笑着。
声音是那么地爽朗,笑的那么肆意。
他握着枪的手放了下去。
随后整个人朝那辆车子走去。
车子还没有冲断锁链。
温岫白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那个人。
而季晗辰的眼睛也一直看着这辆车。
不!
确切的是车里面的那个人。
“来人,给我把车门打开!”
“是,少爷。”
后面来了五个人,个个举着枪。
其中一个人之间踹开了门。
季晗辰一眼就看见了车后座的温岫白。
不得不说,他不愧能走到如此境界。
面临生死抉择时刻了,他的表情却还是冷漠。
“哈哈哈哈——”
季晗辰又笑了。
可顷刻间。
他脸上的笑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则是彻骨的恨意。
这时。
温岫白已经下了车。
他就在季晗辰的面前。
两人身高差不多。
彼此的眼神都是让人捉摸不透。
季晗辰举起了枪,上了膛。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温岫白的眼睛。
而后,缓缓地缓缓地。
对准了他的眉心。
他唇角的笑是带着恨意的。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着。
在最后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选择不去看。
而他的脑海里闪过的碎片。
居然是当初见烟烟的那一面。
是那么的鲜活,像个小太阳,温暖了他孤寂又寒意的心。
小姑娘很娇气,也很勇敢。
他上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小姑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其实他注意到了。
……
太多太多了。
可就在这时。
季晗辰在他耳边出声:“温岫白,你不会以为我就让你这么死了吧?嗯?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温岫白听到他的话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季晗辰的笑充满恶意。
“来人,给我将人绑回去!”
“是,少爷。”
温岫白没有反驳,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
季晗辰说了声:“温岫白——,你觉得烟烟知道你杀了她妈妈,她会不会手刃你?”
温岫白身侧的手此时才紧紧地握住了。
可几秒过后,却缓缓松开了。
“不重要了。”
“哈哈哈哈,温岫白啊温岫白,你应该是不能接受的吧?说什么不重要,可我偏偏就要让她杀了你,你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她。”
此时的温岫白不知道为什么。
心口的痛已经麻木了,没有感觉。
突然。
砰——
枪声响起。
温岫白的右腿瞬间跪在了地面上。
他脸上的神情有着痛苦,额头的冷汗直冒。
弓着身子。
狠狠地喘息。
季晗辰走上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一脚踩在了他受伤的大腿面上。
脚上的力气不减,狠狠的研磨。
血迹已经晕染了黑色的裤子。
“怎么如此狼狈?往日意气的温爷怎么成这样了?啊?!温岫白!”
他的声音逐渐增大。
“秦安,将人带走!不要给他治疗!就关在前天父亲告诉你的地方吧。”
“明白,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