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她立马整理好情绪,去了床边。
夜晚,温蕴行拥着她入眠。
但是她眼睛睁了一晚上。
老爷子也快死了。
江眠当年杀人的证据她也收集了不少,就差最后一个关键证据。
闭了闭眼,那就从她的好女儿入手吧,江眠的遗物都在温岫白那里。
江眠不愧是她的好闺蜜啊,凌冉心里冷笑。
当年她的事情不是江眠告密,自己的孩子会被打掉吗?她与津晗会差点生死永隔吗?
江眠自然知道温蕴行对她的感情,而她没想到她亲密如亲人的好朋友竟为了一个温蕴行在背后捅她刀子。
她现在回想起来,是嫉妒吗?可是她明确跟她说过,自己只喜欢津晗。
但仅仅因为温蕴星喜欢她,便向季南告密, 让她生不如死。
江眠嫁进温家,得偿所愿,看到凌冉的处境,觉得优越感满满,她在嫁到温家的第三年,便见过她。
那时候的她啊,多么高高在上啊,踩在她身上,嘲讽着,当年全校关注所关注到人如今竟落了个如此境地,凌冉你说我该不该高兴啊?
江眠带给她的痛苦永远不会忘。
那年她被季南关在家里,不,确切来说是囚禁,而且是在国外。
她江眠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竟来到那里。
当时的她穿着旗袍,优雅端庄,身后的保镖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带着颜色的。
当时的她多么狼狈,她衣不蔽体趴在地上,脚上带着链子,是被季南折磨的。
她满身伤痕,发丝凌乱,嘴角带伤。
她永远不会忘了江眠。
自那时起 她的心里就有了一个念头。
她变乖了很多,装作很爱季南,生下了他的孩子,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可以站在太阳底下了。
她自由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到了温蕴行,告诉他,她要见他。
很多次。
江眠发现端倪,告诉温岫白说是妈妈和爸爸去旅游。
然后跟着温蕴行,来到风京。
一家酒店里。
一扇门。
江眠亲眼看见自己的丈夫跪在地上,求她最恨的人回头看看他。
那一刻她疯了,一把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也许是心被恨蒙蔽了,看见桌子旁的水果刀,一把拿起,刺向凌冉。
嘴里骂着,“贱人,凌冉你就是个贱人!”
凌冉看见她,眼里带笑,没有动。
因为身前的人自会出手。
温蕴行控制住江眠,怒骂,“江眠 你在发什么疯?”
她眼睛刺红,“我要杀了她,你给我让开!”
门是开着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进来了一个酒店服务员。
也许是上天惩罚江眠吧,那个服务员眉眼与凌冉相似。
她大力挣脱开温蕴行的禁锢,冲向了门口。
“贱人,我要杀了你!”脚上的高跟鞋不知道丢都那里去了,脸上狰狞。
服务员看见朝他过来的人 一步一步后退着。
奈何没有凌冉的速度快。
一把捅进了服务员的身体里。
啊——
尖叫声。
江眠还在往她身体里刺,一刀又一刀。
凌冉看见这个画面已经捂着嘴干呕了,她浑身发冷。
温蕴行被怔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大步上前,夺了她手中的刀。扇了她一巴掌,“江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江眠意识不清,直挺挺地倒落在地毯上。
门口被捅的那个人眼睛睁着,肚子上的血染红了身前的衣物,地毯上的血流淌了很多。
房间里全是血腥味。
因为温家的权势,老爷子摆平了。
而江眠也疯了。
凌冉离开了,因为她见温蕴行的事被老爷子雇人曝光。
她被季南找了回去,又进行了漫长的囚禁。
她的仇还没有报完呢,她怎么能疯了?既然死了,那让你的名声搞臭,如何?江眠?我的好闺蜜?
她眼里闪着泪光,看向夜下漆黑的窗户。
最终阖上了眼。
一个都逃不过。
——
西景别墅里。
温岫白拿着酒,坐在窗前。
一瓶接一瓶的喝着。
不知疲倦,眼里隐隐有了醉意。
你这是又要抛弃我吗?她明明那么对你,烟烟你怎么看不明白呢?我是你毫不犹豫就会舍掉吗?我还以为我们之间至少不会如此脆弱。
她不是个好母亲。
她用你来威胁我,烟烟。我该怎么办呢?喃喃着。
额头贴在窗户上,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海平面。
无尽头的深渊。
你这次回去 以后又是会如何待我呢?
“你就是个冷血的人,你不配拥有爱更不配被爱!
——
滚开,滚开!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那个贱女人的孩子。
……”
我好累啊,烟烟。
你不要走好不好?他醉了。
眼里泛红,低头看着自己手机上的照片。
这条荆棘丛生的路上不见尽头也没有光呢。烟烟。
烟烟,我不敢赌啊 我不敢和她赌啊,我不敢啊。
我怕她伤害你。
他捂着脸痛哭出来。
碎丝凌乱,瞳仁血丝遍布,嘴角苦笑。
寂静的夜里,只有低低的压抑的哭声。
——
医院。
监控下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透过夜色,你能看清他整张脸。
正是不久前与温蕴行谈话的管家。
他轻轻推开老爷子的病房门,老爷子做完手术后,还是昏迷状态。
佣人也在隔壁房间睡着。
床上的人带着氧气罩,管家眼里闪过暗光,看了他一眼。
然后轻手轻脚地拿出口袋里用纸包裹的白色粉末。
缓缓倒进杯子里,粉末瞬间铺满了水面。
漂浮着。
它摇了摇,混着水。
摇匀后,又轻轻出去了。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