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嘴角露出一丝恶趣味的笑意,伸手,一道宛如魔爪的漆黑指甲在指尖凝聚,对着金笼轻轻一抓,整个金笼绽放的金光好似受到什么污染,以极快的速度被吞噬。
不过一息之间,褪去光华的金笼法宝变得漆黑,随之化作一地黑色碎片。
“噗!”
身后,天山修士的队伍中,一位长老喷出一口黑血来,脸色瞬间惨白。
“哦?本命法器么?”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陆衍没有回头,微微侧眸瞥了一眼,淡笑道。
这语气,说诚恳也陈恳,但那脸上的笑,分明是在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有意的。
天山众人严阵以待,纷纷亮出了各自的法器。
“要对我出手吗?”
陆衍不紧不慢的问道。
明明他才是被包围的那个人,然而此时一开口,倒像是他挟持了众人。
而修崖道长等人,闻言握紧了法器,却是不敢有出手的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人?”
修崖忍不住质问道。
“你是为了他来的?”
随后,又看向杨承月。
心中也不禁暗暗懊悔,早知道杨承月有这种背景,他也不会升起动他的心思了,反正杨承月的那些检测都是通过的,修行者联盟没必要跟这样一个可以管束的魔修为敌,惹来大麻烦。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
陆衍笑着反问道。
“难道我魔修的身份还不够明显?”
这些事,有趣就有趣在这里,对于杨承月,一个严格符合他们标准的魔修,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构陷,出手镇压打杀。
而对自己这样一个,完全不受掌控,甚至也不符合他们标准要求的魔修,他们反而不敢轻易动手了。
此时,杨承月也从一滩血液的状态,恢复人形,脸色有些苍白,看着这一幕神色有些复杂。
“兄弟,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也是魔修?”
“你又没问。”
陆衍一脸无辜的回答道,随手递给他一盒牛奶。
“我不喝这玩意儿。”
杨承月瞟了一眼,推却道。
感觉有些怪,这都什么时候了,掏出一盒牛奶给他。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喝吧!”
陆衍又递了过去。
杨承月嘴角一抽,一脸无奈,只好接了过去。
“怕了你了!”
杨承月还是感觉很怪,抽出牛奶盒子上的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脸色变得更怪。
什么牛奶,这分明就是……血。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但仅仅只是一口下去,他体内空虚的魔力顺便得到补充,而且连伤势也都好得差不多了。
氤氲的血气从打开的牛奶盒子逸散出来,周围众多修炼者自然也能察觉到,那盒子中并非什么牛奶,而是某种血液。
当着一众正道修士的面儿,给魔修递血,行事堪称狂妄大胆。
“刚刚说到哪儿了,你们准备打杀我这两个小兄弟,是吧?”
陆衍看向天山众人,问道。
此时,除天山众人外,一旁蜀山弟子也拿着法器,严阵以待的模样,神色间却是有些迟疑。
就如任清秋一样,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熏陶,自然也是降妖除魔那一类的。
可面对陆衍这样的一个魔头,他们真的要动手吗?
出手,就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倒不如问他们,真的要送死吗?
而且,大师兄,好像真的跟魔头有牵连,魔头都亲口承认叫他兄弟了。
修崖道长神色变了变,随后却是收起法器。
“误会,误会而已。”
既然陆衍只是为了这两个人来的,那算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魔头行事一向不可捉摸,以陆衍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修行者联盟本身来的,那事情就大发了。
很有可能,今天这人道大楼内,一个也活不了。
修崖道长给了旁边天山弟子一个眼色。
那人在倒在大厅中的一具尸体上找了一下,捻起一撮红色粉末。
“长老,恐怕我们真的误会杨承月了,这人身上带着禁品血髓沙,就算是自控力极强的魔修,也会被其诱发魔性,更何况杨兄本身就是修炼的血魔一类功法。”
那血髓沙需要提炼百人以上的精粹心头血才能炼制出来,炼制手法残忍,属于修行者联盟中禁止炼制的禁品之一。
携带着这种东西,说明那人本身就触犯了修行者联盟的律条,该杀!
不过,这血髓沙到底是他自己炼制的,还是别人给他的,那就不一定了。
无论是杨承月,还是那个被杨承月击杀的人,其实都不过是修行者联盟上层人员内部党争的牺牲品罢了。
只不过,此刻他们不敢再将杨承月当成牺牲品,这一切的过错,自然只能推到另一人身上。
见状,任清秋愣了一下,他自幼在蜀山修炼,很少下山,也很少参与这些宗门内外的争斗。
对于其中许多弯弯绕绕并不了解,先前也只知道,天山是在针对蜀山,而此时,见到天山弟子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改口,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随即,神色却是不禁有些嘲讽起来。
眼前的正道,似乎与他一向以为的正道,有些不一样了。
随即,又回头看了看陆衍。
此时的他,魔气滔天,正如古籍中所描述的盖世魔头。
但如今,仙非仙,魔非魔,难以一言而界定了。
“你看,误会一场!”
“前辈可是杨小兄弟师门中人。”修崖道长随后对陆衍问道,脸上竟有几分笑意。
“不是,但他是我兄弟。”陆衍不置可否的一笑。
“今天这事算是一场乌龙,你看……”
修崖试探的问道,若是陆衍能就此收手自然最好,若不能,他们恐怕就得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今日我兄弟受了委屈,难道凭你说一场误会,就算了吗?”陆衍轻嗤道。
“那您看……”修崖道长脸皮抽动,以为陆衍讨要好处,暗道今天怕是要出点儿血了。
陆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变得有些幽深,开口,声音却如同炼狱中传来,带着森森寒意。
“当然是要你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