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听看着程思砚眼里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嘴角上扬,他抿了口红酒,放下酒杯。
在桌下勾了勾程思砚的小腿,问他:“哥哥,我的礼物呢?”
礼物今早已经送过了。
程思砚看着陆承听的脸,又看了看戴在他手腕上的表,一时反应不过来,问他:“你想要什么?”
陆承听单手支着下巴:“你说呢?”
程思砚以为陆承听是知道他下午在商场又买了东西,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小盒子。
红着脸道:“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陆承听没想到程思砚还真有别的礼物要给他,一时哑然。
程思砚一看陆承听这反应,就知道自己会错意了,陆承听并不知道自己又给他买了件礼物的事儿。
气氛顿时有些僵硬。
程思砚脸更红了,他原本还想着等晚上,或者明天早上,气氛更合适的时候,再把礼物拿出来的。
这下倒好,又没安排明白。
陆承听突然笑出了声,攥住他拿着小盒子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哥哥,你好可爱。”
程思砚有些尴尬:“要不………跳过这段儿,你装不知道?”
陆承听一听这话,立刻按住了程思砚妄图收回去的手,抢过那个小盒子:“那不行。”
程思砚见状,又把盒子抢了回去:“那我有话说。”
陆承听扬了下眉:“说吧。”
程思砚沉默下来,许久,才组织好语言,看着陆承听道:“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第一天,我不知道我做这件事会不会太早。”
“但是,我觉得就算不是今天,而是三年后,五年后,或者十年后,我都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做出这件事。”
他打开手里的盒子,露出里面精巧漂亮的男士钻戒。
“有一时冲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十五年来朝夕相处中,我爱你的本能,和对未来的期待。”
程思砚向陆承听伸出手,问他:“你愿意,从今以后,只跟我一个人在一起吗?”
陆承听知道程思砚会表白。
却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的在这个所有人都认为很难稳定下来的年纪里,对自己发出这样的邀请。
陆承听突然觉得有些惭愧。
因为过去几世,同性相爱无法被世人认可,他从未向自己的爱人求过婚。
而程思砚却并不受这种背景条件的影响,在互通心意的第一天,就给了陆承听这样一份特殊的仪式感。
陆承听把自己的手搭在程思砚手上。
问他:“哥哥,你想成为,我的意定监护人吗?”
意定监护。
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可以与其近亲属、其他愿意担任监护人的个人或者组织,以书面形式确定自己的监护人。
在自己丧失或者部分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时,由该监护人履行监护职责。
这就意味着,即使他们结不了婚,他们的关系也具备法律效力。
万一在未来某一天,其中一人在面对需要家属出面才能解决的事时,他们就是对方法律意义上的家属。
陆承听过去并不在乎这些形式化的东西。
他一直认为,只要相爱,这种协议无异于一张白纸。
但此刻,他却想以此回报于程思砚给他的这份仪式感。
程思砚张了张口,乌黑的眸子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澈又深情。
他问陆承听:“你想好了吗?”
陆承听嗯了一声:“明天周末,办不了,后天下午只有一节课,应该来得及办,去吗?”
“去。”程思砚坚定道。
他拿出那枚银色戒指,直接套在陆承听左手无名指上:“必须去。”
说完,他握着陆承听的指尖,有些不好意思的又从兜里掏出另一个盒子。
推到陆承听面前,红着脸道:“这个是对戒。”
他得让陆承听给他戴。
陆承听接过那个小盒子,拿出里面跟自己同款的戒指,温柔的套在程思砚手上,对他说:“哥哥,别人都是在婚礼才交换戒指的。”
程思砚感受到冰凉的指环,穿过指尖,固定在自己无名指指根,蜷了蜷手指,看着陆承听:“所以,你会介意吗?”
陆承听反问:“介意什么?”
程思砚道:“我现在给不了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程老爷子虽享高官厚禄,却清名一世,陆父如今从政,颈上悬刀,更是不敢轻易出差错。
陆承听和程思砚可以暂且将家人的反对抛之脑后,但不能不顾家人的死活。
陆承听轻吻程思砚的指尖:“那该是我说抱歉。”
程思砚不赞成:“你能有什么错?”
话题到此,谁都没再说什么,各怀着小心思开始吃饭。
期间陆承听收到了来自陆父陆母的消息,祝他生日快乐,同时还有两笔分别来自陆母和程老爷子的转账。
陆承听不能说话,他们基本也不会选择打电话,如果陆承听长时间不回消息,他们就会把电话打给程思砚。
陆承听一一道谢,并对着程思砚拍了张照,说程思砚在为自己庆生。
程思砚看见他对自己拍照,也不躲,只对着镜头龇起一排大白牙。
又傻又帅。
陆承听随手就发了条朋友,没有文案,他朋友圈里总是这样,没有自己的照片,却时不时就会出现一张程思砚。
一开始总有人搞不清,到底哪一个社交账号是陆承听在用。
后来大家才逐渐习惯,朋友圈里全是程思砚照片的,就是陆承听的号。
程思砚比陆承听更离谱,从他有社交账号以来,每一条关于陆承听照片的文案,都千篇一律。
不是:【这是谁家小天使?】
就是:【这是谁家小可爱?】
再要么就:【这是谁家小宝贝?】
以前大家年纪都小,熟人都知道程思砚极端弟控,亲朋好友也早就习惯程思砚对陆承听的疼爱,比亲兄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来没人说过他们什么。
但如今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