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累的不想说话,一屁股坐在地上,撂挑子不干了。
陆承听从车里拿了两瓶矿泉水,丢给阿瑶和小刘。
然后拧开自己泡着红枣枸杞茶的保温杯,递到于思砚面前,用自己纯白色衣服的袖口,给于思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累不累?”
于思砚向后躲了躲,光出汗就算了,关键他们匆匆忙忙注重效率,脸上身上都溅了不少土。
“小事一桩,不累,都是土,别把你衣服蹭脏了。”
陆承听看了眼自己粘上混合着汗水和一点点泥土的袖口,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哪里脏了?不脏。”
于思砚好笑,心里美的冒泡泡,要不是现在还有外人在,他真想搂着陆承听好好香他一口。
但即使他现在没这么做,这一幕看在阿瑶和小刘眼里,也足够他们去联想了。
小刘一开始只以为于思砚和陆承听是朋友关系,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两人没当着他面亲嘴儿,就已经是最后的尊重了。
虽然小刘也不太赞成于思砚跟已婚男搞到一起去的事,但他跟于思砚的关系没到那一步,与他无关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几人缓了口气,于思砚打着手电照到那棺材板上:“钉死的,怎么开?”
陆承听低头看了眼坑里的棺材:“我来吧。”
“等等!”小刘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
他看向陆承听:“陆老师,开棺这事儿不需要什么仪式吗?或者整两张符纸镇镇邪什么的?”
陆承听想了想,问于思砚:“有笔吗?”
于思砚便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红笔,递给陆承听:“这个行吗?”
陆承听接过红笔:“行。”
他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张卫生纸,用红笔在卫生纸上随便画了两道歪歪斜斜,七扭八拐的线。
然后将卫生纸递给小刘:“这样你大概能安心点。”
小刘看着那张卫生纸,觉得自己更没办法安心了。
他们已经在这鬼地方呆了快二十四小时了。
陆承听除了和于思砚腻腻歪歪,什么都没干。
现在又这样草率的随便拿这么一团垃圾来糊弄他,他真的很难觉得陆承听靠谱。
阿瑶也这么觉得,她早就认定了陆承听是什么官家子弟,托关系来做履历的了。
根本没对陆承听抱任何希望。
她觉得,就连那只黑猫,都比陆承听有用的多。
陆承听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他直接跳下了那个坟坑,弯下身,将手掌贴在了棺材上。
原本寂静安详的村庄,突然之间开始狂风大作。
于思砚三人心里都是一惊,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无数飞沙走石向陆承听聚集开来,却又在靠近那个坟坑时,像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一般,被隔离在外。
陆承听对外界的干扰充耳不闻,他细细感受到棺材里的动静,站起身来,脚下一个用力,便将那棺材板震成了几截碎木。
于思砚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就见他已经完好无损的跳出了那坟坑,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啧了一声:“怎么办,你帅的我腿软。”
陆承听轻笑:“不影响,你用不上。”
于思砚用胳膊轻轻拐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正经点。”
质疑被打破,小刘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卫生纸,将其叠好,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阿瑶震惊:“你还真是特派人员?”
陆承听冲她露出一个假笑:“不然呢?关系户来添履历的吗?”
阿瑶被一语道破心思,不吭声了。
四人站在坟坑不远处,静静看着风沙平息,那棺材里却始终没有半点儿动静。
于思砚将手电照向坟坑:“我去看看。”
陆承听握住于思砚的手与他并肩而行。
和陆承听与于思砚只拜堂,不陪葬的成婚方式不同。
棺材里,躺着一男一女两具穿着大红色喜服的尸体。
半个月过去了,两具尸体竟都没呈腐烂趋势,甚至依旧保持着刚死时的状态,栩栩如生。
让人胆寒的是,那女尸躺在男尸旁边,四肢被钉在棺材里,嘴被针线缝住,双眼圆睁,正直勾勾的盯着坟坑之上的陆承听四人。
于思砚喉咙哽了哽,半晌才吐出三个字:“是活埋。”
“非自愿被配了阴婚的女子,要含发缝嘴,防止她们到了下面找阎王告状。”小刘对此略知一二。
陆承听一直对人类的迷惑行为感到不解。
对此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就在于思砚三人做好了准备,等着棺材里的女尸突然起来,再想办法破魇时。
陆承听却告诉了他们一个不幸的消息:“胡翠莹没化鬼,这个魇,是别人的。”
凡人化鬼,一要看念,二要看命。
陆承听在看见胡翠莹的生辰时,就已经算到了这个结果。
胡翠莹,没有化鬼的命。
小刘闻言,心下就是一沉:“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于思砚倒不觉得:“怎么叫白忙活,胡翠莹的死也是一桩案子,不算一无所获。”
他话音刚落,陆承听便猛然回头,看向了身后一处漆黑的角落,厉声道:“滚出来!”
严契安在看见陆承听掀棺材板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迟早会被发现。
他在下午的时候,就盯上了陆承听一行人。
发现了他们并非是这魇里的土著,而是误入的生人。
这个时候能来临西村的,不做他想,必然是来查案的。
严契安原本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看看陆承听这几人有什么本事,打算如何破了这魇。
若是遇到危急时刻,他也不介意出手,救他们一命。
却没想到,这四个人里,居然还有个一出手就让他彻底看不透了的陆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