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砚一开始,是没明白陆承听话里含义的。
直到陆承听去洗澡,他坐在床上打开了陆承听刚刚拿回来的购物袋。
看着那清一色标注着XL的小盒子,陷入了沉思。
“别跟我说,楼下只剩这些。”
裴思砚看着只围了条浴巾,从洗手间走出来的陆承听道。
陆承听靠近裴思砚:“我说了,你搞错自己的处境了。”
裴思砚挑眉:“是我包养你。”
陆承听理所应当地点点头:“我伺候你。”
原本,裴思砚刚被陆承听推倒时,是想挣扎的。
尤其是那种隐匿了多年无人问津过的秘密,被一个几乎称得上是陌生的男人极为细致的观察和探索时,那种羞耻感几乎让他无所遁形。
他强迫陆承听关了灯。
殊不知,这灯关与不关,于陆承听来说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是他细瘦脚踝上被捏出的微红指印,还是他潮红面色上的难耐神情,都一帧不落的落入了陆承听眼里。
但后来,或许是因为陆承听安抚起人时的声音太过低沉悦耳。
又或许是因为陆承听细密的吻太过温柔缱绻。
裴思砚终于还是在挠了陆承听一胸口加一后背的指甲印子之后,放弃了挣扎,渐入佳境。
长夜漫漫。
一开始,裴思砚几次妄图逃跑,都被陆承听提着脚踝拖了回来。
无论裴思砚怎么认错,怎么求饶,陆承听都不肯放过他,就像一头打了兴奋剂的驴,裴思砚越是示弱,他就越是变本加厉。
后来,陆承听想缓两分钟下床喝杯水,却被裴思砚扯着耳朵,不许他走。
说只要他敢停,就要封杀他。
陆承听原神再强大,如今用的也不过是凡人躯体,就算天赋异禀,整整一夜的高强度运动折腾下来说不累也是假的。
在朝阳钻进窗帘缝隙,窥探到满室狼藉之前,裴思砚才终于睡了过去。
趁着陆承听放松心神,这才冲破了束缚的037看着眼前一幕,几乎晕厥。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它颤抖着对陆承听咆哮。
陆承听从床上坐起来,给裴思砚盖好被子,到厨房倒了杯水,愉悦道:【当然,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037咬牙:【你会被天君扔进地狱的。】
陆承听无所谓道:【那又如何,不是还有你陪我吗?】
器灵乃天地精华所聚,除非这天地消失,或者他自毁神识。
否则,陆承听将永远与天地共存。
没人能杀得了他。
037沉默了,陆承听承受的起任何代价,它却没这个本事。
半晌后,它有些绝望道:【这个世界结束之后,我回去请罪,你好自为之。】
陆承听很难与人共情,他理解不了037此时是什么心情。
但他知道,如果让037主动回去请罪,那他再想陪着思砚历劫,就会多出许多麻烦和阻碍。
他不是不能和天君硬刚,闹个天翻地覆,再把思砚据为己有。
但那样做,思砚必然会跟他产生心结和隔阂。
未免得不偿失。
于是他笑了起来,十分和善道:【你怕什么?我开玩笑的。】
【我和思砚少君两厢情愿,待回天界办了喜事,你就是媒人,是最大的功臣。】
【你放心,天君要是拿你开刀,我自会护着你。】
037不相信:【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护得了我?】
陆承听轻笑出声:【你真觉得,我会自顾不暇?】
037闻言,不吭声了。
斟酌许久后,它决定,向陆承听倒戈。
它没说多余的话,只道:【我信你,合作愉快。】
陆承听对037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正确决定而对它刮目相看。
他勾起唇角,和037达成共识:【合作愉快。】
陆承听不想打扰裴思砚休息,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在中午之前,洗漱完,将自己打理整齐,下楼去买菜。
裴思砚大概是一个人生活久了,长期不在家吃饭,冰箱里除了大量奶制品和少量水果,什么都没有。
在做了一夜的体力劳动之后,是个人都会犯懒。
陆承听在看见厨房角落里放着的一辆上面印着某洗衣液logo的碧绿色布袋小推车后,毫不犹豫地拉着它出了门。
他导航了附近的市场,穿插在众多拉着跟他一样小推车的大爷大妈之间,挑挑拣拣买了许多新鲜的食材。
又在楼下药店里买了支消炎镇痛的药膏,和预防万一要用的退烧药。
刚一回到裴思砚家,电梯门一开,就又对上了裴思砚的视线。
和昨晚一样。
裴思砚靠在玄关柜上,静静地看着陆承听:“我以为你溜之大吉了。”
此时他身上依旧穿着昨晚那件白色衬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半边肩膀。
不同的是,身上比昨晚站在这里时,多了许多星星点点的青紫痕迹,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不算好看。
陆承听问他:“然后准备封杀我?”
裴思砚摇头:“准备杀了你。”
陆承听把身后那个碧绿色小推车拉进门,对裴思砚道:“我买了菜,给你做饭吃,吃完再杀。”
天知道裴思砚不久前一睁开眼睛,没看见陆承听人,在整个家里遍寻无果后,是怎样的愤怒和焦虑。
陆承听没留下任何个人信息。
姓名,年龄,联系方式,何方人士,是哪家公司旗下的模特。
裴思砚一无所知。
他当时已经想好了,陆承听只要接过工作,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找出来。
如果陆承听真跑了,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知道玩弄自己的后果。
但眼下,他看着高高大大,又酷又帅的陆承听,拉着那个保姆阿姨偶尔过来买菜做饭用的绿色小推车。
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己面前,说买了菜,要给自己做饭时,他一颗心突然就像是馅进了柔软云层。
“留你一命,好好做事。”
陆承听放下小推车,走到裴思砚面前,准备低头吻他,却被裴思砚抬手挡住:“不许亲。”
妈的,光顾着找人了,他还没洗漱呢。
陆承听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眯眯道:“我不嫌弃你。”
裴思砚抬手拧他腰:“你敢。”
陆承听看着面前随时准备炸毛的猫,揉了揉裴思砚的脑袋:“能走路吗?”
陆承听不说还好。
裴思砚的注意力之前不在这儿,勉强也能行动。
现在陆承听一说,他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
尤其是身后,撕裂了一样。
“你说呢?”
裴思砚语气不太好道。
陆承听便打横把人抱起来,送进卧室,放到床上:“再睡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裴思砚嗯了一声,睡是没心思睡了,他打算等陆承听出去以后,偷偷去洗漱,干干净净,香喷喷地躺在床上,等陆承听来叫他吃饭。
结果没想到陆承听不按套路出牌,刚要离开卧室,又杀了个回马车,把裴思砚按在床上,从额头到锁骨亲了个遍。
最后被裴思砚蹬了一脚,才放弃了继续往下祸害他的准备。
他把药从口袋里拿出来:“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裴思砚一动就疼,刚给了陆承听一脚,现在疼得龇牙咧嘴想咬人。
一把夺过药膏,红着脸:“做你的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