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听的车技又快又稳。
京城夜晚的路况也比白天好很多,不过陆承听并没直接把车开到裴思砚家,他在刚上车的时候,便把037放了出来。
【你他妈………】037骂人的话刚出口,陆承听便又切断了与它之间的联系。
陆承听看着靠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的裴思砚,倾身过去,帮他系好安全带。
又从车后座上拽了个靠垫过来,放在裴思砚脚下。
然后坐回驾驶位,再次将037放出来。
【你他………】037再次被屏蔽。
陆承听系好自己的安全带,问裴思砚:“地点。”
裴思砚将座椅靠背往后放了放,摘了眼镜,半躺着侧头看着他,他眸子里带着三分醉意,说话的语调也轻飘飘的,勾的人心痒。
“去酒店,还是去我家?”
陆承听没回答,踩下油门出了地库,再次将037放出来。
【你………】
只听到一个字,便再次将其屏蔽。
他将车开上主路,在汇入车流后,再将037放出来。
这回037不吭声了。
陆承听问它:【附近哪儿有什么好吃的?】
037肺都快憋炸了。
但以陆承听的尿性,但凡它现在敢多说一句废话,都绝对会被陆承听这个狗日的老王八蛋继续屏蔽。
于是它说:【直走三百米后右转,一过十字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可以买到你吃的东西。】
陆承听照做。
三分钟后,在037所说的位置,看见了一家宠物店。
陆承听对037道:【你出bug了。】
037呵了一声:【并没有,狗就该好好吃狗粮。】
陆承听了然,他答应037:【现在不是时候,等我找到你,一定让你一次吃个够。】
037:【我去你…………】
既然037没什么用处,那陆承听便也只好继续将其屏蔽。
裴思砚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等着看陆承听会把他往哪儿带。
陆承听原也没指望037能给出什么好建议,他不过就是想逗它玩玩儿罢了。
他将车开出两条街区,停在一家很有格调的私房菜馆门口,对裴思砚道:“下车。”
裴思砚看向陆承听:“你饿了?”
陆承听将车熄火,松开安全带:“你一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
裴思砚没想到陆承听居然有心思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他戴好眼镜,调直座椅靠背,对陆承听说:“我不饿。”
陆承听对他的口不对心毫不在意,嗯了一声,顺着他:“我饿了,赏个脸,陪我吃点儿。”
裴思砚抬腿:“我光着脚去?”
陆承听看着他:“后备箱有鞋吗?”
裴思砚单手支着头跟他对视:“你找找看?”
陆承听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他拉开车门下了车,在后备箱里几个高奢品牌的包装袋里,找到了一双新鞋。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把鞋盒递给裴思砚:“换上。”
裴思砚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伸手去接陆承听手里的盒子,只抬眸看着他:“我今天忙了一天,现在觉得很疲惫。”
陆承听便半蹲下来,握着他的脚踝,亲手帮他换好鞋子。
“很疲惫,能走路吗?”陆承听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思砚。
裴思砚嗯了一声,从车上下来,绕过陆承听,往餐厅里走去。
陆承听单手插在口袋里,在裴思砚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看着裴思砚暗戳戳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朝他勾了勾手指,这才快走两步,握住裴思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之前两人要么是面对面站着,要么是并排坐在长椅上,裴思砚还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现在两人牵着手,并着肩走在一起,他才发现,陆承听居然比他高出将近半个头。
京城此时已经入秋,夜晚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开始往人衣服里钻。
裴思砚不动声色地往陆承听身上靠了靠,侧头问他:“谁同意你牵我了?”
陆承听微垂下眸:“那我松手?”
不等裴思砚开口,他又自顾自的接话道:“你敢松一个试试。”
裴思砚被他逗笑了,用手肘轻轻怼了他一下:“胆子不小。”
深夜的私房菜馆人不算多,两人要了间包厢,陆承听没看菜谱,随口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又要了碗热汤。
裴思砚今天确实忙了一天,从公司出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参加酒会,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酒会上人来人往敬酒聊天,更是让他失了胃口。
眼下一碗热汤算是彻底勾起了他的食欲,陆承听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桌上的菜就被裴思砚一扫而空。
“说说你的条件。”裴思砚放下筷子,对陆承听道。
陆承听知道裴思砚指的是包养的事儿。
“关系存续期间,你只能有我一个。”陆承听道。
裴思砚闻言,扬眉道:“这话该是我对你说的,我问的是,你要什么?”
陆承听故意道:“你以前给别人什么,按标准来。”
裴思砚脸色沉了下来。
他眯了眯眼,语气危险道:“你以前还跟过别人?”
陆承听从手边抽了张纸巾,帮裴思砚擦了擦嘴:“没有,你可以查我。”
裴思砚没有立刻相信陆承听的话,说真的,以陆承听的相貌身材,哪怕他是个情商低下,智商堪忧,又不努力上进的废物。
愿意包养他,给他花钱的,也一定会大有人在。
况且陆承听看起来并不是。
先不提他为人是否努力上进,光是他这哄人玩儿暧昧,勾人心思这一手,恐怕就能轻易将别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查,他是一定会查的。
“为什么找上我?”裴思砚盯着陆承听。
他和陆承听素不相识,他也不是傻子,满京城比他相貌出众的大有人在,陆承听要敢胡说八道,说对他一见钟情,他一定会让陆承听吃不了兜着走。
所幸,陆承听没有。
他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裴思砚:“今晚那位秃先生,找你不也是为了给他儿子牵线吗?”
裴思砚没反应过来:“哪位涂先生?”
“不是涂,是秃。”陆承听指了指头顶。
裴思砚这才反应过来,扶额道:“他姓王。”
陆承听不在意:“他爱姓什么姓什么。”
裴思砚哑然:“那也不是他儿子,而且他们并没提这件事,你想多了。”
“打赌吗?”陆承听勾唇。
裴思砚看着陆承听那张让人见之不忘的脸:“赌什么?”
陆承听隔着桌子,向裴思砚凑近:“如果他们之后再找上你,为了这件事,算我赢。”
裴思砚无所谓输赢,但他想看陆承听会要什么,他嗯了一声,轻声问:“赌注呢?”
陆承听咧嘴,灯光下原本浅澈的瞳仁,都似乎在此刻因愉悦而变深了两分。
“我要把你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