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鹤停在半空的手一点点攥紧,扼制住自己要冲进电梯抓住她的想法。
拿出手机,给李管家拨了个电话。
“沈知懿住在三环路口的万丽酒店,立即派人把这里看护起来,无论是谁,都不能靠近205号房间。上次顾予曦那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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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懿在高原居住的时间有些长,回到平原后就开始醉氧。
在酒店里整整休息了三天,才开始出门去找出租房。
她把范围锁定在了大学城附近,那里周围交通便利,房租也相对便宜些。
跟随中介转了几个房源后,终于选定了套一居室的小公寓。
房租一个月8000块,这个地段和环境在三环内来说,还是蛮划算的。
她手里还有些这几年来存下的余款,去西藏后吃住都在扎西家,她想给扎西巴图付房钱,对方却说什么都不肯收。
没办法,她只能在客栈里打打杂,来填补自己的开销,而存款却始终没有动过。
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那些存款足够她花个十年无忧。
但现在有了小初见,还是得想办法开源节流。
与房东签好租房合同后,她很快搬离酒店。
一手抱着小初见,一手提着行李箱来到新租的公寓。
电梯门从外打开,视线里撞入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姜梨的亲弟弟姜枳,正在京大读大一。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诧异了下,“沈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半年不见,男孩要比上次在姜家别墅里看上去轮廓硬朗了不少,但神情仍显青涩。
他的五官同姜梨极为相似,精致清秀,尤其是那对梨涡如出一辙。
个头却直奔一米九,沈知懿怀疑他是不是把姜梨的身高都偷了去。
“姜枳,你也住在这里吗?”她询问道。
认出沈知懿后,姜枳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两抹潮红,“是的,我学校就在公寓楼不远。宿舍的环境太吵闹了,隔壁寝室还有人联机打游戏影响休息,所以搬出来住了。”
沈知懿抬眸,看出这座公寓是一梯两户的户型,问道,“你住在1201?”
姜枳点点头,那双和姜梨极为相似的眼眸干净明亮,又带着几丝少年气。
“那真是巧了,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她浅笑着说。
姜枳先是愕然,随后清俊的面容闪过一丝欢欣,主动上前接过她的行李,“沈姐姐,我来帮你搬吧。”
她用钥匙打开隔壁的房门,请姜枳先进去,“我没多少东西,就这么一个行李箱。”
进屋后,姜枳刚放下行李箱,小初见便不合时宜的哭了起来。
姜枳吓了一跳。
在楼梯间,沈知懿把襁褓中的小初见严严实实抱在怀里,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沈知懿的身上,此时才看到竟还有一个婴儿……
“沈姐姐,这是你的……孩子吗?”姜枳的神色明显有些惊讶。
沈知懿从包里掏出奶瓶,哄着小初见喝奶,随口说道,“对啊,刚刚满月,成天除了睡就是哭。这间公寓隔音还不错,应该不会吵到你。”
“没关系的。”姜枳从惊异的状态里缓过来,连连摆手。
目光顺着沈知懿臂弯看去,发现小初见正用那双黑葡萄般的瞳仁直直盯着自己,十分可爱。
“我能抱抱她吗?”他局促的问道。
“当然可以。”
沈知懿正愁没人帮她看着小初见,腾不出手来收拾屋子呢,果断把女儿交给了他。
姜枳起初不敢碰,直到小初见对他‘咯咯’笑了两声,他才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稚嫩的小脸蛋。
触感像柔软又滑嫩的豆腐,令他爱不释手,果然人类幼崽是最富有治愈性的物种。
姜枳离开时还依依不舍的对小初见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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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梨带着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找上门。
沈知懿刚把门锁拧开,姜梨便扑了上来,一把搂住她的脖颈,险些把她撞倒。
“混蛋,你回京城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弟弟恰好住在这里,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
沈知懿再次看到阔别已久的闺蜜,心里也是激动万分,伸出双臂回抱住她,“姜枳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也不算晚啊。”
姜梨音调里透着哭腔,眼泪应声滑落,“你偷偷生下宝宝也没有告诉我,我还在担心你的预产期是不是到了,结果一睁眼就当姨妈了!”
沈知懿突然早产,一切都太过慌乱,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如梦初醒。
坐月子时,裴松鹤又把她的手机没收,说是会影响到她休息。
于是她过了很长一段与世隔绝的生活,还没来得及把这些消息告知姜梨。
她宽慰似地拍了拍姜梨的后背,“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嘛!再说小初见也很健康,都过去了。”
姜枳见他姐的眼泪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连忙上前将她拉开,跟着劝道,“姐,你快别哭了,去看看小初见,她超级可爱的!”
姜梨注意力这才被襁褓中的婴儿所取代。
没有人能逃得掉小初见那双会放电的桃花眼,姜梨很快沦陷,抱着她便不肯撒手,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姨妈以后赚了钱都给你花!”
“给你买洋娃娃还有小裙子,我们初见要什么姨妈给你买什么!”
沈知懿简直哭笑不得。
到了晚饭时间,姜梨拉着他们去附近新开的京菜馆吃饭。
等菜的过程中,姜梨神神秘秘地凑近她,低声问道,“知懿,你回来后有见过裴松鹤吗?”
沈知懿正在用热水烫着碗筷,闻言手指一抖。
她还没有对姜梨说,她就是裴松鹤亲自开车给接回来的!
“为什么突然提到他?”她把碗里的水倒掉,故作镇定道。
姜梨拍了拍胸脯,仿佛松了口气般,语调略显郑重,“你没见过他最好,千万别让他知道你回来了,能离他多远就躲多远!”
“到底怎么了?”她眉心微蹙。
姜梨眼底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我以前居然都没发现,这个裴松鹤简直就是一条疯狗,所有得罪过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你不在的这半年里,他追着裴家和顾家猛咬,把他们两家的所有生意全都给搅黄了。还扬言道,要把顾家从京城里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