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叫她。
正因如此,她踌躇着不敢过去。
明明来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他的时候还是会畏怯。
裴松鹤见状,薄唇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早知道就不该帮你喝那杯酒。”
“裴延澈也喝了。”
她表情有些无辜,却引来他薄凉的注视。
“那你在来之前,都和他做了些什么?”
或许是他此时被药迷乱了心智,沈知懿竟能从他冷峻的脸上寻觅出一丝不悦。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找他脖子上找颈动脉窦的位置。”她如实说道。
裴松鹤低笑出声,用沙哑的嗓音拉长调子,戏谑道,“我不是白教你的,要给学费。”
沈知懿站在门口,离他还有几米的距离,有所怀疑的端详着他。
她见过裴延澈中了招之后的样子,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人畜不分。
但裴松鹤看上去却理智尚存,而且不疾不徐……
难道他已经提前解决过一次了?
和谁……
顾予曦吗?
“你,真的需要我帮忙吗?我感觉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她小声试探道。
裴松鹤几欲被她气笑,薄唇再次吐出那两个字眼,只是这次,不含温度,“过来,我就告诉你。”
沈知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刚到床沿,便被他大手一捞揽入怀中。
“啊……”
她低呼了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触摸到了裴松鹤皮肤的温度。
全身冷得像冰,唯有一处炙热的像火。
显然,他在自己来之前,刚洗过凉水澡。
准确来说,应该是冰水澡……
“你这样会感冒的!”她惊道。
裴松鹤俯身将她压在床沿,那双浓如墨夜的眸子染上欲色,与她清濯的视线相交缠。
“我已经在卫生间里解决过一次了,不然哪还有耐心陪你说这么多,早在一进门,就撕碎了你的衣服。”他温热的唇沿着她耳后一路吻而下,尾调已变得嘶哑。
沈知懿艰难的吞了下口水,感受着自己袒露在衣领外的脖颈被他衔住,用牙齿轻轻厮磨,颤声道,“你轻一点,我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若不是胎位已经稳固,她绝不敢在这种时候跟他做。
“别怕,我不会伤到你的。”裴松鹤有力的手臂环绕住了她腰肢,将人朝自己拉近。
“但我没那么多耐心了,见谅。”他轻淡的话语,伴随着牙齿撕扯避孕套的呲啦声钻入她的耳膜。
她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中途,她将眼眸微微眯成一道缝,发现自己那青玉色连衣裙竟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连腰侧的拉链都没有拉开,仅将白皙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
裴松鹤的确信守承诺,动作并不凶,甚至还有些慢条斯理。
也不知是真的怕她疼,还是有心折磨。
可能是因她喘得实在太厉害,两次之后便停下来。
她筋疲力竭,他意犹未尽。
沈知懿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便被裴松鹤强势的夺过,呈抛物线扔了出去,准确无误地砸在沙发里。
“已经十一点了,还要赶回去让你老婆婆捉奸吗?”他伸长手臂将她重新拉回自己怀中,嗓音已恢复了往日的寂冷,带着佛珠的那只手玩弄着她垂落在耳鬓的长发。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嗅着那股令人心安的雪松香,倦怠地眨了眨眼,“不回去,捉就捉!”
裴松鹤低沉的笑意在她头顶响起,“现在就睡,还是再来一次?”
沈知懿瞳孔微微放大,在他们两人温存的片刻,明显感到某一处滚烫又有暗自觉醒的趋势。
这酒果然很厉害。
“不来了,真不来了……”她逃也似的从他怀中爬出,抱着薄薄的蚕丝被警惕说道,“裴松鹤,我饿了!”
裴松鹤却因她这句话微微怔住,犹豫道,“你来之前,我给佣人都放了假,现在整个清音别苑里,除了你我,没有旁人……”
沈知懿先是愣了一下,想到是因何原因后,脸颊不禁泛起红潮。
“那,怎么办?”她迟疑问道。
从午宴回来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又进行了两次消耗体能运动,现在肚子是真的在叫。
裴松鹤漆黑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你想吃什么?”
“三菜一汤就行。”她抿了抿唇,模样乖巧。
他眉心一跳,“你怎么不说满汉全席呢?”
“大半夜让人做那么多菜,会遭报应的。”沈知懿说着,想要从床上爬下去,把她的手机拿回来定个外卖。
也不知道清音别苑的位置能不能送达?
裴松鹤看穿她的想法,起身穿衣,背对着她露出宽阔的肩膀,“等我半小时。”
沈知懿惊诧不已,“你给我做?”
他随便套了件休闲服,如玉的长指将拉链系好,不动声色地睨了她一眼,“我不做,难道凭空给你变出来吗?”
沈知懿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指望她做饭,他们两个都得饿死。
“你真的要给我做?”她用欢喜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双眸璀璨如星。
之前听到顾予曦说他会做饭,她还以为他是学着玩玩的,或者单纯只为做给顾予曦一个人。
没想到她也有机会品尝到他的手艺。
裴松鹤薄唇微勾,“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没吃过。”
她困惑,“我什么时候吃过啊?”
裴松鹤却不回她了,抬步下楼。
沈知懿抱着被子在床上思忖了两分钟,听到楼下传来冰箱门开启的声音,趿着拖鞋来到厨房中,透过玻璃门,悄悄打量着他。
都说会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沈知懿觉得诚不欺她。
厨房的吸顶灯颜色过于冷白,将裴松鹤整个人勾勒出一层朦胧如月的光,棱角分明的侧脸神色漠然,手中的菜刀却速度飞快,精湛而纯熟。
明明是在做着人间烟火的事情,却如同高山白雪般不容亵渎。
他将休闲服的袖口挽直小臂,露出干净的肌肉线条。
沈知懿发现他只有在做饭和洗澡时才会将佛珠摘下,被他珍而重之的放置在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