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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有什么资格矫情(1 / 1)


她不解其意。

裴松鹤突然从台阶上走下,一步步靠近。

修长的手在她身前摊开,掌心向上,不动声色道,“跟我上车,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

她骤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裴松鹤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表情淡漠,寻觅不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沈知懿明明记得圈内都传他是人间佛子,从来不近女色,甚至连会所这种地方都不屑踏足,更未曾听说这些年来,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

可他现在说的话,难道是想让自己做他的情人?

“我没那么多耐心,想要钱,就跟我走。”他不耐地蹙起眉,削薄的唇紧绷着,使他冷峻的轮廓更加锋利。

她也没有那么时间考虑,跟了裴松鹤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年轻才俊,事业有成,而且做了他的情人,获利绝对不止这么一点点。

沈知懿不再犹豫,抬起手放到他干爽的掌心里,豁出一切道,“我跟你走!”

裴松鹤似是有点嫌弃她被雨水淋湿的手,仅握了一瞬便松开,转身说道,“上车。”

她站了许久,腿有些麻木,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车厢里温度适宜,她浑身湿漉漉的,裙摆粘黏在皮肤上,雨水沿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不断往下滴水,气氛又暧昧又尴尬。

可裴松鹤却靠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手间散漫地拨弄着佛珠,从始至终未曾看过她一眼。

多年后她再回想今天,觉得裴松鹤从台阶上走下来的那一刻,犹如神明走下圣坛,从此她的世界有了光。

-

清音别苑,她第一次跟着他回家,当车辆开过白色的绕水回廊时,她心底才真的涌出几分恐惧感,手指蜷在裙摆上无声的摩擦。

下车后,裴松鹤径直走进别墅内,指了指跟在身后的沈知懿,对佣人周阿姨说道,“给她找身合适的衣服。”

周阿姨当时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是从她到清音别苑工作以来,第一次看裴松鹤带女人回家。

她忍不住打量起眼前这个被雨水浇透的女人,未施粉黛的小脸遮掩不住眉眼精致,面色却过于憔悴苍白,看上去有些郁郁寡欢。

身形单薄却挺直,让人联想到悬崖峭壁上的野花,娇弱又倔强。

能被裴松鹤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裴松鹤没有安排沈知懿的行动,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他上了楼,却在刚要踏进卧室门口时,被他喝住。

“脱鞋。”他嗓音倦淡,却不容抗拒。

沈知懿只得蹬掉脚上那双黑色平底鞋,赤着雪白的足走入他的卧室里。

裴松鹤背对飘窗而立,雨后云层间倾泻出的微光被他高大欣长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室内没有开灯,她的视野如同此刻的心情,一片昏暗。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感觉到他正在用那双冷冽而凌厉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验收刚买到手的货物。

羞赧、难堪与耻辱等情绪在他的注视下不断放大,她紧咬着下唇,脸颊也因愠怒变得涨红。

“去洗澡。”他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用着散漫的腔调说道。

沈知懿听到他开口反而松了口气,转身去了盥洗室。

既然答应了裴松鹤的条件,她理应该付出代价,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她这样想着,用力去解后背的拉链。

不知是她的手太抖,还是沁了水的拉链太难拉,直到手臂酸麻也没有解开。

索性一咬牙,暴力将整个裙子从背后扯开。

‘呲啦——’

衣料如裂帛般破碎的声音回荡在浴室内,她抬眸看着镜中眼眶猩红,脸色惨白如纸的自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充满戾气的鬼魅,难看至极。

这样的她,裴松鹤真的会有欲望?

她扯了扯唇角,绽出一抹冷笑。

脱掉最后的寸缕,打开头顶的喷头,任由热水流淌过自己全身,洗涤掉那些不该保留的自尊……

从浴室出来时,她身上仅裹着一层白色浴巾,光着脚站在门口,水滴从未干的发梢沿着锁骨流进沟壑中,那是一具年轻而窈窕的身体,从未被人开发。

她刚才也纠结过,要不要这样赤身裸体。

但自己的那件裙子已经坏掉,无法再穿。而她本就是来完成这次交易的,还有什么资格矫情?

这样想着,她扯过浴巾简单一裹,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可裴松鹤却神态闲散地坐在办公椅中,修长如玉的指尖夹着燃剩半支的香烟,轻淡如云雾的烟笼罩在他的周身。在雾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变得不那么冷峻。

见她不动,他起身踱了过来。

当他高大的身影如山般伫立在她面前时,脑海中有过一瞬间逃跑的念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已麻木,动弹不得。

裴松鹤垂眸睨着她,如果她这时敢抬头,定会发觉他眼尾蕴藏的玩味和哂笑。

“拿着。”他手中递来一张黑卡,音色冷淡,“这张卡上的钱你可以随便花,足够你去交医药费了,学费和生活费也都在里面,不够再朝我要。”

沈知懿接过,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丝嘲弄,心想自己眼光不错,裴松鹤果然很大方,在上床之前就已经把钱都付完了。

反正她也跑不了。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周阿姨会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有什么需求就告诉她。要用车的话跟管家说,他会派司机来接你。”裴松鹤说完竟绕过了她,提步往门口走去。

沈知懿愣了下,不明白他的用意。

他给了自己一张黑卡,还给自己一个容身之所,却什么都没做就要离开?

难道是临时有事?

她试探着询问,启唇时却发觉艰涩,“你……你今晚不睡这里吗?”

“这是你的房间。”裴松鹤神色疏离且漠然,并未理会她这句傻话。

拧开把手,他似是想起什么,转身从容道,“还有,你的新衣服放在凳子上,把头发擦干别着凉。穿得体面一点再去见你的母亲,别让她看到你这么狼狈。”

沈知懿捏着那张卡,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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