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宝又买了两家一家子一家子卖的奴仆。
回去的时候,小福宝却有些不高兴。
香儿问道:
“姑娘,你怎么了?”
“香儿,我不开心,我感觉我有罪,他们是人,不是牲口,我也是人,可我却要买他们,就像买牲口一样”
小福宝道。
他们是人,却被牙婆和牙婆的小厮绑着,任人挑选买卖,就像牲口一样,甚至这还是合法的。
虽然,她在买人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官牙婆那样对待手底下的“货”,她不免还是有些难受。
或许,她本不该买人的。
“姑娘不必自责”香儿道,“一日为奴,终身为奴,这是他们的命,咱家人一向宽厚待人,能卖到咱们家来,许还是他们的福气呢”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小福宝。
“姑娘,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人,原是穷得吃不上饭,或者祖上穷得吃不上饭,方才卖儿卖女,为奴为婢的,为的不过也是一口吃的”,“姑娘能给他们一个出头的机会,帮姑娘做事,总比被卖到别人家,被朝打西骂的强不是?”
小福宝神情有些木然。
这世间,有的是吃不起饭的人家,他们没有田,没有地,也找不到活计。
香儿和翠竹并不是她家买来的奴仆,只是雇来的帮工,那些长工也是,严格意义上,他们都是有人身自由的。
香儿和翠竹是向奶奶的儿媳妇,因而可信。
而这些买来的奴仆则不一样,所以小福宝才想买死契的,可当她真的看见人牙子捆着他们,让买主挑肥拣瘦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回家以后,小福宝给家里人着重介绍了一下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想到她没有名字,便道:
“我叫小福宝,你就叫…团宝吧!”
这团宝一出来,牛家人就笑了,笑得最厉害的还是谢谨言,“臭丫头就是臭丫头,取名字都这么不讲规矩的?”
萧桁也笑道:
“你叫小福宝,那她就不能叫团宝,这犯了忌讳”
这一笑,把小福宝刚才的坏心情都给笑没了,她的小脑袋瓜绞尽脑汁的想着:
“不能叫团宝啊!”
“她说,她好像是被拐去牙婆那儿的…,她父母肯定很着急找她,那就叫团圆吧!我希望有一天,她被她父母找到,然后和她父母团圆,以后她就跟香儿一起,帮我做香发的东西”
小福宝又指了指几个年轻的小姑娘,道:
“你们几个也是”
然后,她坐着,开始询问他们以前在前主人那儿,是干什么的,因为什么事儿被请出来的。
其实,这些事儿,香儿都是打听清楚了的,而且,真是犯了法的,也会被送官问罪,其他毛病倒不会到问罪的程度,只是小福宝想看他们说不说实话。
“回姑娘,小人以前在东家府里是做管家的,后来家抄了,就出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说道。
“姑娘,我以前是做杂活儿的,有次…有次撞见那家府里的女主人和小厮…,被女主人打发出来的”说话的妇女还有些难为情。
香儿道:“那你们就在这儿填个名字吧!”
“姑娘,我…我,我以前是因为打碎了主人家一件值钱的物件儿,被赶出来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说道。
小福宝道:
“你以后做事要小心一些,如果在这儿还毛毛躁躁的话,我也不会留你的”
“多些姑娘肯收留,多些姑娘!”那少女磕头道。
另一个小厮道:
“小人原是好人家的,只是家穷,被父母卖到这儿来,讨口饭吃的!”
“我原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奴仆,因为长得漂亮,被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和小少爷调戏,遭到女主人的嫉恨,因而被卖到这儿的”
小福宝再看了一眼说话的少女,她确实漂亮,虽然没有团圆漂亮,但是很耐看。
第一次看,觉得清秀。
第二次看,觉得更漂亮。
越看越漂亮。
这样的人,虽不知本性如何,但唯恐她不安分,可是买都买来了,咋办哩?
香儿小声道:
“不如派她去给牛三和牛毛儿帮忙,味香斋若是有那么一两个美人,生意也能更好,品泽她的品行,等咱在京城开了铺子,再遣她去远处,平日不能来,也少了一桩麻烦”
小福宝点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原名入画,咱们奴婢的名字,一向是主人起的,姑娘可为入画重新起名”
她还是摆得正位置的。
小福宝微微点头,又道:
“买你们,都是买的死契,你们可知?”
一个死契奴仆七八十贯钱,牙婆得一半,奴仆本家得一半,另外再按他们所要干的事发月例钱。
“进门先给你们做三套衣服,以后每个月再给你们做一套衣服,团圆两套”
一共买了六个小厮,八个丫头。
小福宝任命那个做过管家的中年蹇姓男人负责药材采购,又叫向奶奶负责管这些丫头。
把那个喜欢打碎东西的丫头安排扫院子,以及负责给家里的果树剪枯叶,不叫她碰瓷器。
一个年长的妇人负责做饭。
其他六个跟着她做香发的材料。
六个人中,两个是那位管家的闺女。
两个是其中两个小厮的妹妹。
这也算是一种人质,将来派他们去别处,他们出门在外,也有个顾忌。
蹇管家见家中是一个小女娃娃当家,不免有些惊奇,更令他惊奇的是,这么小的孩子,既然事事安排妥帖。
经过一个月的熬制,香发药也已经有了许多存货。
小福宝听说自家的香发料子在京城受到追捧以后,便开始做一些批发生意。
店里的零售价格之前被抬了起来。
“小姐,陶家来人了”新买的小厮崔垄进来道。
“陶家?”正在后院练武的小福宝惊奇道:“我不认识什么陶家人呐?”,“啊,应该是经常上咱们店买香料的那个陶小姐的家”
她每天上午练习轻功,下午则教丫头们制香。
小福宝跟那个陶家不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更不知道来意,但是她听翠竹说,这个陶家对她在京城拓展生意,帮了很大的忙,所以她不好不见。
但她是个小女娃娃。
她一个人就这样去,未免让人感觉有些轻慢之意,“二叔,大姐姐,来客人了”
小厮的话,牛咏和牛翠花自然都听见了。
眼下牛大和沈鱼都不在家中,他们两个便要充当主人,招待陶家打发过来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