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妹有那么两三分姿色,她的妹妹和她长得极像,也是个小美人儿。
王大姐,是村里有名的名嘴,也是私媒,私媒与官媒不同,私媒专管谁家纳妾,谁家买妻之事。
做的大部分是人口买卖。
这个王大姐,过去也是来过几回牛大家的,但主要是劝说牛大租四之事,就是叫牛大把沈氏租给别人生孩子,说是沈鱼光会生女儿,还不如租出去挣钱。
差点被牛大打死。
所以,牛家人都不喜欢这个王大姐,牛大不喜欢,小福宝也不喜欢。
本来,王大姐和莫小妹是连进门的可能都没有的,只是正巧遇上放假的女工来复工,她们就跟那十几个女工一块儿挤了进来。
都说媒人是个油嘴猫,东家舔油西家叨。一心只为捞钱财,三寸舌头任随摇。
王大姐拉着沈鱼的手道:“到时候,妾室进了门,生了儿子,奉你为嫡母,尊你为主,你说一,她不敢说二”
“也能为牛家,传承香火,将来见了祖宗,也是抬得起头,对的起祖宗的不是?”,“俗话说,有义子没义孙,这半道认养的儿子,到底不是自己根不是?”
“那妾室,就算进了门,也不过是添双碗筷的事儿,若是能给你几个姑娘生个娘家人,以后你五个姑娘出嫁后,也有个撑腰的不是?”
“大妹子,大兄弟,我是为你们着想,这将来要是姑娘们说婆家,知道娘家有这样贤良淑德的母亲,也不会被婆家轻视不是?”
沈鱼微微皱眉。
心里略有些不舒服。
小福宝微微眯眼:“老奶奶,我爹爹不打算纳小婆哦!莫大娘,你真那么急着把你妹子塞进来做小婆嘛?”
“不是做小婆,是做啥?难道还光明正大的做大婆?”牛翠花嘲讽道。
莫小妹脸颊微红,不过她是气红的,她是去年才嫁进牛山村的新媳妇,今年不过十七,哪里就有这女娃娃一口一个大娘那么老了?
而且,一口一个小婆的,说话真难听!她两只眼睛打量了一下这十间房子,如果不是她明里暗里明示了多少回,都被牛大视若无睹,她以为牛大是嫌弃她是人妇,才不会叫自己妹妹嫁进来做小婆哩!
只要能把她亲妹子塞进来,到时候生了儿子,挟制了沈大娘子,她不怕治不了这个几个小赔钱货。
“不是做小婆,不,不对,不能说是小婆,是妾室,也是为了给你们添个娘家人!”
“说完了?”牛大喝了一口茶道:“说完了就滚,别耽误我们干活儿!”
莫小妹被这一声吼,吓得一愣。
旁边干活的女工忍不住笑道:“莫妹子,你跟牛耳成亲快一年了,连只蛋都没下,咋不叫你亲妹子给你丈夫去做小婆哩?”
莫小妹被气得立起两只眼睛就要骂人,突然被一声男声,怒吼道:“滚!”
这一声,把王大姐也吓了一跳,再看着牛大那活像要吃人的脸色,眼珠子一转,道:
“别生气,别生气!”,“牛大相公,你们家要是想招女婿,也可以找我!今儿这事儿就不谈了,不谈了!”
说着,王大姐赶忙把莫小妹拉了出来。
莫小妹被拉出门以后,狠狠的将被王大姐拉着的手抽出来,揉了揉,道:“你拉我干什么!”
“大妹子,你难道没看见那牛大相公的脸色好吓人哩!我不拉你出来,难道看着你被打不成?给他们家纳妾这事儿,你莫要再提!莫要再提!”,“这男人心里不乐意,你就是弄个天仙,都塞不进来”
“男人要是乐意,不用塞,就算是田里的黄蛤,他都能自己寻上去,拉进屋子!”
莫小妹心里不服气。
过去,她就是她们那个村的村花,人人都道她一定能嫁一户富人家,结果,她是遇上了一户地主人家,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肚子都大了,结果人家不要她了,她只能找了个冤大头。
牛饵家是农户,她在干活的时候,孩子小产了。
哪个女子出嫁不要三金,一两金,四两银,金丝彩线的?
她就只换了两斗米。
心里越想越气。
王县丞的表弟,不,不是他的表弟,是春娘的“表弟”,柳泉长的一表人才,因为春娘生了儿子的缘故,她这个唯一的亲戚,也住在县丞府的西院。
王县丞还一个月拿十贯钱养着他。
这个柳泉,平日里骄奢y逸,专好人妻,平时啥也不干,就在大街上逮一些长得不错的少妇回去。
许是牛山县的女人们逮腻了。
他带着小厮们下乡溜达来了。
小厮道:“爷,您前些天在那卖冰饮的那儿瞧见的那位貌美的娘子和她丈夫,好像就住这牛山村”
“不早说?”柳泉敲了一下小厮的脑袋,道。
“小的也是听人说的”小厮揉了揉脑袋,道:“爷,打穿了小的得脑袋不要紧,仔细打疼了您的手!”
那个小娘子和她的几个女儿,他瞧过几眼,都很漂亮,只是买冰饮的人太多了,他挤进去刚付钱,就被人挤了出来。
能进去整坛买的,都是富家官宦子弟,即使是他小霸王,他也不敢轻易招惹。
莫小妹正扛着拿着镰刀,去田里,但她心里是不愿意去田里割稻子的,一路走着一路发牢骚:
“我真是命不好,嫁了个这么个玩意儿,田里地里的跑!”,“唉,这要是晒黑了可咋办?”
莫小妹,虽然有些姿色,但并不算美若天仙。
可柳泉却觉得,莫小妹长得可真算是天仙儿一样的人物,“妹子,妹子,请问,这牛山村怎么走?”
莫小妹这才停下,上下打量着站在榕树底下的柳泉,见他长得十分不错,周身穿着极为气派的锦缎华服,便柔声笑道:“这位爷,这里便是牛山村了!”
“妹子是这牛山村的姑娘,还是媳妇儿?”柳泉打量着莫小妹道。
莫小妹眼珠子转了转,道:“是嫁到这里的,我丈夫便是住在这条路,最里头的牛耳”,说着她轻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