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桁啊,我家没儿子,你救了我闺女,以后你就是我的养子,跟着你翠花姐姐他们一块儿排!你看成不?”
“等会儿你妈给你做几套过冬穿的衣裳,咱们家十间房子,西头的那三间,是你二叔的,那三间房子最近的那间房,过去是准备小福宝和宝兰姐妹两个的”,“见着她们年纪还小,就没住人,现在是你的房间了!”
牛家,牛小妹和两个女儿一间房,牛翠花和牛宝珠牛梅花三姐妹一间房,小福宝牛宝兰和牛大夫妻两个一间房。
这样一来,其实还空着三间房,没有拆除的老房子还有四间板房,这七间房子,其中两间用来做了客房。
一间厨房。
后面的四间旧房,一间用来堆积干柴和炭火,其他三间都用来做酸菜,酱菜,咸菜。
“以后你就跟几个姐姐妹妹一样,叫我们爹爹妈妈吧!我们叫你桁儿,可好?”牛大问道。
萧桁原先的养父母待他是极好的,可是自从养父母双双去世以后,短短三年,他饱受人间疾苦,头一年,他靠着偷了被大伯赵德霸占的家中,他养父留在家里的十贯余钱,尚能度过一年,不过好在他大伯并不知道他家里还有钱。
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因为丧父丧母,而被说成是晦气的孩子,被同村的大人孤立,后来变成小孩被欺辱,就像牲口一样,被十几个小孩踩在肚子上,骂他是:
“无父无母的野种”
后来,他便靠着偷鸡摸狗为生,成了人见人打的贼,他不想当贼,可他得活着。
可是前世的今年,他突然觉得没了活的希望,大概是因为山洞里几只该死的老鼠咬坏了他准备过冬的旧被子,他那么努力的想活着的信念在那时,突然就崩塌了。
萧桁握着手里热腾腾的肉粥,喝了一口,养父母去世以后,从未有人待他当人看过,萧桁似乎还有些不自在和别扭,别过头去,佯装傲娇的:
“嗯”了一声。
小福宝探头探脑的看着萧桁,两只干净清澈的大眼睛,渐渐弯了起来:
“小哥哥!桂花糕可好吃了,你也吃吧!”
这句话,渐渐的跟他的记忆重叠起来,仿佛他记忆中的房子跟这儿重叠了起来,只是前世他去偷东西的时候,黑灯瞎火的,他并没有看清屋子的全貌
那样甜的桂花糕,前世十岁以前他是不爱吃的,后来没了吃的,也就顾不得爱吃不爱吃了,他跑到一户人家偷东西,那户人家的小女儿发现了他,并且给了他一盘子桂花糕。
现在吃起来,甜而不腻,确实很好吃。
“桁儿,我跟你妈妈要去县里寻你四妹妹,你就跟你姑姑好好待在家里烤火!”牛大道。
萧桁淡淡的嗯了一声。
对这个半道出来的便宜爹和娘,萧桁还是有些傲骄别扭的,毕竟,他对他们很陌生。
小福宝扒拉着萧桁瘦小的肩膀,咕噜噜的睡了,萧桁微微有些不耐烦的把小福宝抱在怀里,坐在火堆旁烤火。
萧桁看着怀里软乎乎的小福宝,突然觉得,那股子熟悉感更加明显,不止是在儿时见过,她额上鲜红的肉痣…
是她!
竟然是她!
因为天冷,牛大一家人怕进风来,将院门关得紧紧的,薛怀民叫了好一会儿,还得是牛小妹耳朵尖,家里其他人都挨个去了女支院寻孩子,只剩下牛小妹和向金兰,牛二看着满院子的孩子。
牛小妹把门一开,瞅着薛怀民和他怀里的牛宝兰满身是雪,跟着牛大和沈鱼一道来的,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个布袋子,不及惊诧,连忙把薛怀民拉了进去,道:
“可别冻坏了!”
薛怀民笑了一下:“哪那么容易冻坏?”
薛怀民忙抱着孩子进了屋,坐在火堆旁,牛翠花抱着牛宝珠,向金兰抱着牛可儿,牛小妹抱着牛巧儿,萧桁则抱着小福宝,怀里软软糯糯的小家伙窝在萧桁怀里安睡。
姐妹几个纷纷跑过去帮牛宝兰呼热气:
“姑父,你上哪儿找到的我妹妹?”
女支院里,也不乏有些四五岁的女娃娃,主要是学习琴棋书画和唱曲儿,过了及笄再接客的。
牛宝兰的运气还不错,捡到她的女支女还算是个有良心的,起初以为又是哪个被抛弃的女孩儿,所以没做声,那名女支女上街买脂粉的时候,看到了寻人的告示,知道女娃娃可能是父母急着找的孩子以后,把孩子交给了官衙。
官衙又寻薛怀民去认人。
“是被人送到官衙里去了!”薛怀民道。
向金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好在宝兰这孩子没遭什么罪!小福宝昨天被寻回来的时候,身上都被冻得乌紫乌紫的”
他怀里的牛宝兰拿着一小碟糕点吃得正起劲,小丫头白白胖胖的,纯真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懵懂,满嘴都糊着糕点。
“好在都寻回来了!”薛怀民道。
牛小妹道:“是哩!咱们家女孩子多,过去漫山遍野的跑也没事,经过这一次,怕是都被吓坏了!”
“我会好好照顾小福宝”萧桁说道。
向金兰负责照顾牛宝珠和牛宝兰。
牛小妹负责照顾自己的儿女。
薛怀民将孩子交给牛小妹以后,便驾着马车同牛二一道去镇上寻牛大和沈鱼夫妻两个,说是牛宝兰找到了。
沈鱼一颗担惊受怕的心,放了下来,牛宝兰懵懂的看着萧桁,然后看了看大人们,最后被一盘栗子糕吸引了目光。
萧桁也拿了一块薛怀民带来的糕点,喂进小家伙嘴里,小福宝迷迷糊糊的咬了一口,萧桁发现她烫得有些吓人:
“小福宝好像有些生病了!”
沈鱼连忙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福宝的额头,“妹夫,你看看,小福宝她是不是生病了?”
毕竟是凡胎肉体。
薛怀民赶紧放下抱在怀里的牛巧儿,走到萧桁身边,俯身摸了摸小福宝的额头:
“是发烧了!”
“我听说你们是在山上找到她的,怕更深露重,寒气入体,所以还是冒昧的带了些驱寒退烧的药材来,看来正用的上”
“爹爹,妈妈,姐姐,小福宝好冷,好冷!”小福宝在萧桁怀里微微有些颤抖,小脸烧得红扑扑的。
“妈妈在这儿,萧桁啊,给我抱吧!”沈鱼将牛宝兰交给向氏之后,便起身抱着小福宝,哄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