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皇上下旨,赐青瑶毒酒。
那天,花昭亲眼看着青瑶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小黑在她头顶转来转去,“恭喜公主,你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
她淡淡一笑,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经此一事,贤妃意志消沉,终日郁郁,好在淑妃和皇上轮番劝慰,才慢慢散开心结。
皇子未出生,皇上不允许他们回去。
好在青瑶已除,皇上的病也已经好了,两人终日无所事事,便游山玩水,寻幽探密,过得好不快活。
九月后,贤妃一马当先,诞下小皇子。
普天同庆!
接二连三,怀孕的妃子们相继生下了皇子公主。
清冷的皇宫终于迎来了热闹。
周舜尧答应每年按时进宫为皇上诊脉,确保他龙体康健。
皇上这才放他们出宫。
周母听说他们要回来了,亲自到到汾阳城门口迎接。
见到花昭,一把抱住,哭的伤心,“我的儿,可想死为娘了。”
花昭替她擦着泪水,安慰道:“娘,你看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她扯着自己的脸颊,“你瞧我,都长胖了。”
周母被她逗笑了,轻轻戳了她一指头,“你啊,小机灵鬼,还记不记得你刚走时给我的承诺?”
花昭记得可清楚了,脸一红,望了一眼周舜尧,“娘,你别笑话我了。”
“这哪里是笑话?娘说的可是正经的,你啊,是时候为我们周家生个大胖小子了。”
花昭的脸更红了。
周舜尧走在旁边,话全听见了,只是不打岔,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回家后,便马不停蹄辛勤耕耘。
所谓事在人为,几天后,花昭果然有反应了。
她自己给自己把脉,“哇,还是双胎。”
小黑及时跳出来献殷勤,“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花昭摆摆手,有些担忧,“你说两个一起,生产的时候会不会很痛啊!”
“公主放心,你是仙体,不会痛的。”
她满意地点点头,安心养着。
周舜尧和周母得知她有孕了,更是照顾周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
产期至,花昭顺利生下两个男孩。
周舜尧大喜,大宴宾客三日。
自那以后,更是对花昭百般疼爱。
直到七十年后,花昭与他在同一日双双故去。
灵魂飘在空中,花昭看着还紧紧握住她手的周舜尧,内心十分不舍。
“小黑,我这辈子,大概再也找不到这么爱我的男人了吧!”
小黑看她难受,安慰道:“公主不要伤心,有人一直一直爱着公主呢!”
她叹气,“你说谁?那个傻子吗?他才不会呢!”
小黑吐吐舌头,“公主,那我们回去吧。”
“好。”
……
再次睁眼,她依旧听到了床头的风铃声。
举起手掌,那胖胖的嫩嫩的小手掌告诉她——她又回来了。
她一股脑坐起来,杵着下巴,不行,这次不能装病了,得想个更好的办法。
红淑进来为她换衣服,见她在发呆,催促道:“公主,咱们得走啦,不然要迟到了,夫子那么严,你要是迟到了,他准骂你。”
她没回话,乖巧地配合红淑穿衣打扮。
掐着时辰去到学堂,学子们已经排列整齐,等候着夫子分组。
学堂里只有她一个女娃娃,她一进去,所有男娃娃的眼睛都直溜溜盯着她,自觉地给她让位,希望她站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夫子的脾气,大概率是要把站在一起的学子分在一个组。
慕白渊的眼睛老早就盯着她,见她过来,立马往旁边挪了挪,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花昭在他旁边站住,看了他一眼,又往旁边的宋默然走去,站在了他的身边。
孩子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
夫子很快把其他人分好了组,轮到花昭时,“花昭,你和慕白渊一组。”
她扬起小脸诧异地望着夫子,慕白渊身边明明还有其他人的,为什么非要她和他一组呢?
“我不,我要和宋默然一组。”
男孩又看了她一眼,继续低着头,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夫子的脸色沉下来,“慕白渊是赤东国的皇子,身份尊贵,你法术最好,和他一组,可以保护他。”
花昭倔强地扬起脸,“宋默然也是邻国的皇子,身份也很尊贵,我也要保护他。”
宋默然见花昭一心要和自己一组,心里早乐开了花,一把拉起花昭的手,欢喜地说道,“花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男孩紧紧地望着那只拉住花昭的手,黝黑的瞳孔里,有光正在慢慢地汇集。
夫子很生气,提着戒尺下来,“你如此不听话,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手伸出来,今日,我定要好好抽抽你的手板心。”
花昭很怕被抽手板心。
但想想和十年后要嫁给那个傻子比起来,她宁愿现在挨打。
于是,她伸出白嫩的手掌,要紧牙关。
“啪——”
掌心里顿时出现了一条红印。
花昭咬住嘴唇,眼睛里泪水将要决堤。
“夫子,你就饶了花昭吧。”宋默然求情。
“起开。”夫子震怒,“谁敢求情,就连他一块打。”
宋默然默默地退到一边,不敢在说话。
“啪——”
又一尺子,花昭的泪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不是她矫情,是真的很痛。
唯唯诺诺地男孩再也站不住了,跑过来拉住夫子的手,“夫子别打了,我不和花昭一组了,您别打她了。”
夫子见花昭咬着唇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打算要好好给她个教训。
他推开慕白渊,高高地举起戒尺。
其他孩子吓坏了,远远地站着。
“不许打她。”慕白渊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扑到花昭身上,把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夫子的戒尺已经收不住了,于是,不偏不倚敲在了慕白渊的后脑勺上。
男孩惨叫一声,便重重地倒在地上。
花昭一时呆住。
完了——
全完了——
不——
尽管,这次不是他动的手,但事情因她而起,她得负全部责任。
一纸婚约终是定下了。
*
十年后。
“花昭,花昭,跟我去放风筝吧!”宋默然拿着两个大纸鸢跑过来。
自从十年前,他认为花昭是为了和他一组才宁愿被夫子猛揍时,他就对她格外殷勤。
虽然花招和慕白渊有了婚约,但他还是抱着幻想,毕竟,慕白渊是个傻子。
花昭看了看手里的西瓜,“可我还要给慕白渊切西瓜呢。”
“哎呀,让他自个切。”
宋默然说着,把西瓜接过来,塞进慕白渊手里,拉起花昭的手就走。
花昭边走边回头,“你……你先回家啊,我一会就回来。”
慕白渊呆呆地抱着西瓜,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英俊上的脸上,渐渐浮现冷意,喃喃自语。
“昭昭不要我了……”
“昭昭是我的,怎么可以和别人一起玩呢?”
“呵呵,没事,我修一栋大房子,把昭昭锁起来,这样,她就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大傻子慕白渊笑起来,手一松,西瓜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转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昭昭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别人不许碰,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