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一喂进去,不到半刻钟,妃子们竟陆续醒过来,而且个个生龙活虎,面色红润,睁着大眼睛瞧着这一屋子的人。
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
在场之人,无不惊呆了。
青瑶往地上一瘫,脑子里嗡嗡响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这个女人到底使了什么妖法,居然可以起死回生?
还是,喜燕这个贱婢骗了自己,买到假药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贤妃先站起来,望着哭成泪人的太后,“母后,何故这样伤心?这么多妹妹,怎么都在这儿?”
太后看着妃子们都好了,激动得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皇上先回过神来,“周大夫,你再为诸位娘娘号脉,看看朕的皇儿还安不安好?”
周舜尧遵命,依次为众妃子号脉。
“陛下,各位娘娘脉象平稳,皇子无恙。”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险些站不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青瑶根本不甘心这件事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去,拉住太后的衣角,“皇祖母,虽然花昭解了母妃的毒,可她下毒在先,居心叵测,还请皇祖母治她的罪。”
太后这才把心思收回来,“来人,把花昭拿下,我要审她。”
周舜尧把人揽在身后,“太后明鉴,花昭是清白的。”
青瑶不依不饶,“如果她没有下毒,那她为何有解药。”
“刚刚不是说了吗?偶遇高人所赠。”
“哼,这种劣质的借口,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你是把皇祖母和父皇当傻瓜吗?你分明是见事情败露,迫不得已,才拿出解药。”
呃——
听着,倒挺像这么回事的。
见花昭不说话了,青瑶很是得意,“无话可说了吧,我看你倒像外族的奸细,专门混进宫里,企图对皇嗣不利,霍乱朝纲。”
花昭头都大了,这罪名怎么还越来越大了呢?
再听听,这不要脸的青瑶,还能说出多少莫须有的罪名来。
厅堂里一时安静下来。
太后越听越上火,只是皇上在这儿,她不好越权,只得转头看着皇上。
皇上低垂着眼,表情很凝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他才抬起眼皮,盯着花昭,表情威严,“你如实招来,这毒是不是你下的?”
花昭半点不虚,铿锵有力地回答,“不是。”
“你撒谎,”青瑶上前两步,指着花昭的鼻子,“这水晶糕除了你,别人都没有碰过,不是你又是谁?”
“退下。”皇上一句喝声。
青瑶这才自觉太心急了,灰溜溜退到太后身边。
皇上又转向花昭,指着散落在地的水晶糕问:“是不是你做的?”
“是。”
“这食盒也是你亲手封起来的?”
“是。”
皇上又问众妃子,“你们拿到食盒时,是否有被打开的痕迹?”
众妃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陛下,臣妾拿到食盒的时候,还特意瞧了瞧,的确还是完好无损的。”淑妃十分肯定的说道。
皇上点点头,顺势把淑妃拉到身边坐下。
“如此说来,的确只有你一人有下毒的机会。”
此话一出,众人哑然。
青瑶脸上甚至浮起了得逞的笑。
“在朕的妃子中,淑妃是最诚实善良的,不会害人,更不会说谎,朕相信她。”
太后一拍桌子,气愤地站起来,“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周舜尧捏住花昭的手,“太后娘娘,我敢用命担保,害人之事绝不是她做的。”
“哼,”青瑶上前一步,“那你的意思是说,淑妃娘娘撒谎了?”
淑妃吓了一跳,“陛下,臣妾没有,臣妾说的都是实情。”
皇上点点头,表示相信她。
“那就奇怪了,这毒究竟是从何而来?”
“陛下,我知道毒是怎么下的?”花昭从周舜尧的身后站出来。
众人又是诧异。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根透明的细针,举在眼前,“这根针虽然很细,却非常锋利,而且中间是空的。”
说到这儿,青瑶和皇上的脸色不由得变了。
周舜尧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眼中顿时明朗起来。
她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一个食盒,用那根细针捅破油纸,又缓缓地抽出来。
不可思议的是,油纸上竟然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仔细分辨,才能看出一个极细小的破洞。
青瑶腿一软,差点要跌坐在地上。
这不可能,这个贱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看了一眼皇上,皇上的脸色已经快要黑如锅底。
知道大势已去,她猛地冲向花昭,推了她一把,“你少在这儿故弄玄虚,谋害皇嗣,其罪当诛,我要杀了你。”
说着,手里多了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朝着花昭的胸口扎了下去。
花昭没来及反应,就见一道身影闪到自己跟前,随之被抱进怀中。
“滴答——”血掉落在地的声音。
“周舜尧。”花昭吓得脸色惨白,他的手臂被划伤了。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得呆住。
周舜尧捏住花昭的手腕,一转一扭,把匕首抢夺过来,把她推搡在地上。
好在,伤口不深。
“孽女,你还敢在朕的面前行凶伤人。”皇上气得站起来,指着青瑶大骂。
太后和一众妃子并不知道那细针的来历,更不懂其中的缘由。
“皇上,青瑶也是报仇心切,才会冲动行事。”
皇上气呼呼坐下去,怎么说也是亲生女儿,他心里始终不愿接受她的罪孽。
花昭站出来解释,“这针名叫若水针,整个南朝只有一个人有,就是人称白玉花瓶的凌汛之,而这个人,就是公主府上的面首之一。”
众人一片哗然。
贤妃娘娘更是呆若木鸡,难以置信地盯着青瑶。
晨时她送水晶糕进来时,还亲自喂给她吃,还靠在她的怀里,说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和她。
她听了高兴,便多吃了几块。
此刻,心寒如冰,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
她扑通跪在皇上面前,“陛下,青瑶她……她不会害我的。”
“是啊皇上,青瑶是我看着长大的,要说她任性胡闹倒是不假,可毒害亲娘这事,她不会做的。”
看到贤妃和太后为自己求情,青瑶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父皇,凌汛之是在我的府里,可花昭不也在吗?说不定,是他们有奸情,故意陷害我。”
花昭咬着唇,他大爷的!不见棺材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