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哪哪都疼,一定是骨头碎了。
徐三叶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一片星辰大海。
她动动嘴唇,“鬼鬼?”
“你终于醒了。”男人轻抚她的额间发,满面柔情。
他坐在浮云中,一身白袍如故,头上长了两只晶莹剔透的龙角,衬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妖孽。
徐三叶想,男人会飞,会封住暗欲入口,还与师父认识,必不是凡人的。
她对他的角,并没有多吃惊,他是蛟或龙,那师父还是石猴呢!他老人家不也成佛了吗?
眼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朵朵云彩一半漂浮在上空,一半漂浮在脚下。
“这是哪里?”
徐三叶坐起来,只觉得哪里都不疼了,她轻轻一跳,飘了起来,
“哇!好神奇!”
她的眼睛亮亮的,脸上全是喜悦,她向一朵云朵扑过去,云朵瞬间消散,又向另一朵扑过去。
像个孩子似的玩的乐此不疲。
男人的目光跟随她,满眼宠溺,“三叶,这里是兜率天宫,弥勒菩萨正在讲经说法,我们要不要去听听?”
“弥勒菩萨?”徐三叶又惊又喜,“就是那位笑口常开,大肚能容的当来下世弥勒佛?”
男人揉揉她的脑袋,“是啊,你想不想去?你师父也在那里。”
“我师父?”徐三叶眨眨眼睛,“我师父原来在这儿啊?”
“鬼鬼,快带我去吧!”
徐三叶蹦蹦跳跳,一副雀跃的样子。
他们还没到讲经宫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檀香。
“好香啊!”徐三叶努力吸吸鼻子,一脸愉悦的样子。
男人看着她的脸,想起五十多年前与她夜夜云雨时,她的表情也是这样的。
“三叶...”
男人突然红了脸颊,颇为不自在的喊了一声,“我们进去吧?”
远远看去,守门将士,居然是四大天王。
形象与寺庙有些差别,他们看起来更高更大更凶猛。
徐三叶蹦蹦跶跶跑过去,歪着小脑袋,“你们好!我叫徐三叶,很高兴能见到你们的真容,四大天王。”
可惜了,徐三叶伸直了胳膊,连人家的膝盖都够不到。
徐三叶抱着其中一位天王的脚趾头,用食指触了触,很软。
她是没看到,天王的一脸凶相,不然,有何胆量去抱人家的脚趾头。
男人抚额,一脸无奈。
他慢慢变高变大,直至与天王一般。
然后捧起徐三叶,与四大天王交涉,
“广目,我们想要进去听经,能否开个方便门?”
徐三叶坐在他的手心里,像个小鸟似的。
她貌似在大声说话,但谁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突然,广目天王手里那条龙动了,它忽然睁开眼睛,似乎很兴奋。
男人抬手摸了摸龙头,那条龙便从广目身上缓缓爬向男人的手。
它靠近徐三叶,两条龙须荡啊荡的。
不知徐三叶嘴里嚷嚷什么,她大胆地顺着龙须爬上了龙头。
此时,广目天王惊道,“这?这是三叶?”
广目一伸手,那条龙载着徐三叶回到了他的手里。
徐三叶伸直了胳膊冲他摇了摇,脸上甜甜笑着。
“是啊,她就是三叶。”男人回答。
“呀,好丑啊!”广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男人握紧拳头,心里有些生气,面上却淡淡笑着,“毕竟贬成了凡人,吃世间五谷杂粮长大的,和天宫仙女比不了,更和她过去比不了。”
广目想了想说道,“也是。”
那表情,颇为怀念以前的三叶。
“你们是来听经的吧?进来吧。正好,孙悟空也在,你们叙叙旧。”
“谢广目。”男人淡淡的神情,接过徐三叶,大步朝里走去。
徐三叶一进宫殿,仿佛见了一座高高的金字塔。
塔的最高处,便是那位弥勒菩萨,徐三叶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身上有光。
又听广长舌如狮子吼的声音传进她的脑海里:
檀义分于六,资生无畏法。
此中一二三,如是修行住。
……
什么意思啊?前面这几句她没听懂,后面的她更没懂,但觉得很熟悉。
徐三叶在男人手心里顶礼膜拜后,挣扎着要下来,仿佛在说,我要去找师父。
男人哪敢放她下来,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凡人,虽说是孙悟空的徒弟,可孙悟空同男人说过,
“不敢称为师。”
……
徐三叶哪里知道这些小揪揪,她一心一意要再见师父一面,就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杀聂宁也。
对了!聂宁也!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从森林里逃出来了吗?有没有受伤?
这时,眼尖的韦陀菩萨发现了这个凡人,他一个分身来到男人面前,黑着一张脸,轻声传音,“聂仙,你不该带她来这里。”
“你不记得她了?”
“抱歉,这是我的职责。”
“是,菩萨。”男人福了福身子,“我这就走。”
“我送她一程。”韦陀说着对徐三叶轻轻弹了一下手指,然后他回福了身子,“聂仙慢慢回。”
“啊!”徐三叶的身体快速坠落,耳边的风呼呼刮。
她像落剑一样,穿过一朵又一朵云彩,只觉得心脏受不了,也不会呼吸了。
如果说,前面的体验是天堂,现在的体验便是地狱。
就在她要憋死时,男人忽然将她托起,降落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她的脑袋依在他的胸膛,大口大口呼吸,吸了满腔的槐花香,还有冰冷的空气,她的胸腔疼痛不已,剧烈的咳嗽起来。
男人不知喂她吃了什么,感觉好受了些。
他们缓缓降落,降落在森林中。
“这是?这是哪?”
此时已是白天了,森林里鸟叫虫鸣好不热闹,微风轻抚脸庞,鼻尖是春天的味道。
“这是老虎山。”
男人看着是淡淡的表情,心里却是异常愤怒,“敢伤我的女人!”
徐三叶沿着踏过的足迹寻觅,只见每棵树都恢复了正常状态,没有温度,没有血流。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找到了那棵被她撞过的树,上面还有干了的血迹,地上的草也被染红了。
“我那天,吐了这么多血吗?”
她又摸摸树,“树上的血哪来的?是他们的吗?”
她打开手机,“卧槽!都过去三天了?!”
男人在附近转了一圈,说道,“别处没发现血迹,你给你同伴打个电话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