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迈开腿,瞥见男人另一边口袋鼓鼓囊囊的,楚岁眯了眯眼。
掏出一个黑不溜秋,跟她手掌差不多大的东西,“这啥?”
她在手上掂了两下,遇事不决,找个人给她试试。
楚岁看着一排排窗户,最后选定她隔壁的隔壁,摆了个标准的扔铅球的姿势,顺利丢进屋里。
很快,里面吓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猪叫,其中隐隐夹杂着嗡嗡嗡的马蜂声。
原来是个马蜂窝。
只叫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声音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蛰习惯了。
有人被惊醒,骂骂咧咧: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自己偷偷看鬼片呢?”
“我正梦见我和我初恋校花牵手,是谁这么没道德?!”
“什么人呐?把我们叫醒自己睡了,要是被我逮到我绝对给他点颜色看看!”
“……”
楚岁摸摸鼻子。
那是谁的房间来着?
好像是程今的。
那就没事了。
*
次日,早上九点多。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裴钰屁股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翻个身了。
结果一翻啪叽翻到了地上。
给他摔醒了,他站起来,收拾收拾打开门。
外面天气很好,大部分员工已经在院子里活动了,还有顶着熊猫眼聚在一起聊天的。
裴钰端着刷牙杯,靠在门框上,黑白条纹的真丝睡衣衣领翻起,配上他有些糟乱的头发,像是刚从哪个监狱放出来的,但他丝毫不知情。
他刻意挑在这个时候不经意地出场,让大家发现他的帅气。
然而他站了好一会儿,都没一个人理他。
裴钰:?
他们在聊什么?这么专注?
他走过去偷听。
中心话题是不知道哪个二臂昨天半夜自己不睡觉,反而一嗓子把他们全叫醒,太缺德了!
有这么回事吗?
裴钰完全没印象,他睡得可香了。
二毛见裴钰来了,连忙向他求证,“裴总,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裴钰干笑两声,要是他说他没听见好像有点不合群,他就是这么一个体恤员工且接地气的好老板,“当然,又不是聋子我肯定听到了。梦见买彩票呢,没说中奖号码就醒了。”
要说昨晚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是耳朵烫得离谱,总感觉有人在背地里议论他。
吱呀一声,楚岁打着哈欠开门出来。
看清他们,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们被人打了?”
二毛感叹,“还不是晚上没睡好。”
楚岁哦了声,找了个位置坐。
就着这个东西,她裤子口袋里原本露出一截的红不拉几的东西掉在地上,裴钰好奇地捡起来:“这是什么?”
楚岁眨巴眨巴眼睛,她这儿居然还有一张,一把夺回来,“隔壁公司老板名片。”
裴钰:……?
她好坦然,他该说点儿什么?
给他气笑了,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垃圾公司?也能和我公司比?老板还姓狗,我看他人就猥猥琐琐的,哪儿像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楚岁上下打量他一眼,“你俩不是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
“?”
“你的工资……”
楚岁立马改口,一派正义,“我的意思是,裴哥你想多了,我就是过去兼职的,下次我见他就往他水里倒敌敌畏,我受不了这种猥琐的人。”
她说完,周围多了几道盯她的眼神。
数猥琐,不就她楚岁最猥琐吗?
裴钰嘴角抽了抽,倒敌敌畏也是大可不必,他以后估计都不敢喝楚岁倒的水了。左右一看,“今今呢?还没出来?”
“对啊,今姐呢?她平时起得很早啊。”
张三狗主动请缨,“我去叫她。”
他上去礼貌敲门。
过了有十秒左右,门缓缓开了。
程今没来得及照镜子,只觉得物理意义上的头重脚轻,头晕乎乎的。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张三狗嗷地一嗓子,掉头就跑,“啊啊啊啊啊!”
“猪妖!今姐被猪妖抓走了!”
程今:?
大早上的他瞎喊什么?
众人被他的声音吸引,然后在程今疑惑地靠近他们时,大家顿时做鸟兽散,纷纷震惊地看着她。
“……今、今今,你怎么了?”裴钰无处可躲,结巴地问她。
难道她美得太突出了?
她捧着脸,笑得跟哭一样难看,“裴哥你在说什么啊?还有大家怎么看到我就躲?我是有什么变化吗?”
“要不你自己感受一下呢?”楚岁示意她摸自己的脸。
程今将信将疑地从下巴摸到脸颊,完全看不出是张脸的脸又吓大了一圈,她不可置信地反复摸。
她光滑细腻的皮肤呢?!
怎么全是包?!
直到她慌乱拿出手机照照,才安心地闭上眼,脚一蹬,没了反应。
地面震了三震。
所有人:……
*
“叩叩。”
里面响起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进。”
付砚进去,入眼的是院长站在窗边背着手思考人生。
“院长你思考什么呢?”他凑上去想从院长脸上看出些端倪。
院长很是深沉,一只手推开他,“我在想,一般我这个年纪,应该要考虑退休了,该选哪个养老院符合我的气质呢?”
付砚坐到沙发上,在果盘里挑了个苹果,随口答:“只要你不去骚扰老太太,去哪个养老院都行。”
院长:……
这小子,怎么一眼就看穿他心思了?
他走到主位坐下,稀奇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又是跟郑源吵起来要我评理吧?”
付砚听到这个名字都忍不住冷哼一声,“谁跟他吵啊,他算个球!”
又想起正事,怕隔墙有耳,离近一点,“我来呢是突然想起来,上次罗景不是交给你那个规划图吗?”
院长点头。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风格很眼熟?”
院长挑眉,“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拿到手的那一刻就觉得奇怪,但人都在那儿,也不好当面说一些不确定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付砚笑笑,难怪他看院长这些天这么悠闲,知道就好,他起身,“走了。”
“等等。”院长叫住他,“你和郑源现在是实验室最重要的两把交椅,实验室又是发展阶段,你们的意见不能再有分歧了。要么统一战线,要么二者留其一。我私心是支持你的,没事的时候你多想想该怎么服众吧。”
付砚停下,院长以为他在思考。
他回头,院长以为他这就有了计划,笑得见牙不见眼。
而付砚只是回来把桌上的果盘全部端走,就蹿出去了。
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