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公寓床上,楚岁总感觉有什么事被她忘了。
到底是什么呢?
有心事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都把她想睡着了。
很快,公寓楼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路过的鸟都被吓一跳。
*
白天的她沉睡不起。
晚上的她精神奕奕。
夜幕降临,楚岁准时出现在小吃摊,在老板惊恐的目光下吃了个半饱,又去跟着跳了会儿广场舞。
才一只手摸着肚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干部一般散步消食准备回去了。
走到江心公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晚上的江景好好看啊,裴哥,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起无忧无虑地吹风了?”
楚岁装作没听见,舌头在嘴里扫荡一圈剔牙。
“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天天来。”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裴哥你好像最近越来越关注岁岁了,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再来了。”
“……”
“听说昨晚你去找岁岁了,但是岁岁没在公寓,难道你就不好奇一个女孩子大晚上会去哪儿吗?”
似乎隐隐听到她名字了,楚岁掏掏耳朵,退回来。
她在小路上,和他们之间有几米的绿化带挡着,他们肯定看不到她,她用树叶挡着脸,竖起耳朵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程今正对着她,长发温顺地垂着,腰盈盈一握,惹人怜爱。
说实话,程今很美,她的美不带什么攻击性,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裴钰的脸她看不见,只能听到他疑惑地反问:“她是女的?”
他一直没把她当人看。
“?”程今表情短暂下线。
硬了硬了,楚岁的拳头硬了。
裴钰就此打住,毕竟今今和楚岁是好朋友,不能在今今面前说楚岁的坏话,“我的意思是,晚上不是包工头让她去上工吗?她应该在工地搬砖吧。”
楚岁跟他提过一次他就记住了,并且在今今面前不经意表现出来,今今肯定觉得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握拳抵在嘴角,掩盖笑容。
对于这个解释程今是不信的。
她笑不出来,岁岁说什么他信什么?裴钰他是傻子吗?
“这是岁岁跟你说的吗?”程今略显惊讶,“可是岁岁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有行人走过,碍于公众人物的身份,他俩同时噤声,稍稍侧过身。
程今声音小了很多,有些隐忍,“其实我认真想了想,可能有点唐突,但我觉得我应该说出来,岁岁之前和我打过赌,她用了很多方法,想试试如果她换一种风格你会不会喜欢上她,看来她快成功了。”
蹲在暗处的楚岁听不清,但好在她会读唇语,仔细辨认。
“其实就在今天晚上,可能有点唐突,但我觉得我应该说出来,虽然我的肚子有点堵,拉得有点儿疲乏,想试试如果我在这儿抽一会儿风你会不会喜欢上我,看来我快成功了?”
?
认真的吗?
抽风?
还、在这儿?!
确实好唐突,劝她不要这么唐突。
程今觉得这么说就能证明岁岁接近裴钰是有心机的,裴钰最讨厌别人跟他耍心眼,她就不信裴钰还能对岁岁有好印象。
裴钰心里一颤。
他没想到楚岁竟然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他就说楚岁原来的性格不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好爱他!
可是他注定要拒绝她,他的心里只有程今。
啊,今天又是被自己人格魅力征服的一天!
觉得很炸裂的楚岁想得出神,没注意前面两人已经走了,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岁……”
那人没来得及说话,楚岁一把抓住手,一拉,一拽,来了个过肩摔。
对方显然也是个练家子,顺势屈体抱膝,空中转体360°落地。
他背着楚岁,高大的背影把光遮完了,他站在光里,背影拽得欠揍。“岁岁你这是什么可怜的流浪汉姿势?我都险些认不清楚。”
可怜的流浪汉姿势?!
她只是蹲在这里,凭什么说她可怜?
而且光本来就暗,还特地跑到她面前遮她的光?!
在这儿装什么装?
她唰得站起来,退后两步飞起像个陀螺给他好几脚,“拽得像我过世的老姑,旋风三连踢踢爆你屁股!”
对方:?
他被踢出去几步,力道不足以让他摔倒,但他想也没想,一个假摔倒在地上,准备说台词。
估摸着距离太远,又默默滚到楚岁脚边,从口袋里掏出二维码,“微信还是支付宝?哥的面子不容亵渎,讹你哥能开上路虎!”
“??”
楚岁在看他的脸,但是看不清,对方以为她在认输了,正咧了个笑,谁知下一秒就听到头顶上响起:“锁喉肘击连环步!”
“卧槽!”
他飞了得有五六米,挺好,是飞一样的感觉。
古有善良武松无敌打虎,今有温柔妹妹送哥上路!
他啪叽落在地上,站在远处的楚一无辜看天,扔了少爷就不能再扔他了哦。
楚时趴在地上,见楚岁走过来,他马上坐起来,从兜里拿出一本巴掌大的书,这一招叫:“假装优雅看书,从小我就闻鸡起舞。”
他优雅地笑了两声,显得手里的小黄书都清新起来。
楚岁:?
好熟悉的招式!
他谁啊?
他站起来,拍拍灰,摆手再见,“回去吃个席,我们回头再联系。”
没走多远,他又欠欠地回头,“我装的哈哈……”
楚岁受不了一点儿,冲过去举起楚一扔过去,“送你一记人身攻击。”
真·人身攻击。
楚一:还有我的事呢?
“啊!”
“嗷!”
两人双双倒地。
未来可期。
她跑,他们追,他们插翅难飞。
警局。
一个年长的警察敲了敲桌子,“你们现在认识到你们的错误了吗?”
他在街道上巡视呢,就看到两个人一边跑一边互相蹲下扫堂腿,多危险啊。
当然,不是说他们两个有危险。
而是他,他正从他俩旁边路过,不知道谁一个扫堂腿把他绊草丛去了。
楚岁和楚时站在一边,男默女泪,知错就改,点头如捣蒜。
“行了,知道就好。”他拿出两张纸和笔,“写个检讨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