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带献献去县城转转，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程锦一听，连忙从屋里出来，说：“怎么想着去县里？”
祁霄又道：“她好多年没回，想回学校看看。”
程锦：“行，那晚上早点回，别摸黑开车，乡下黑，不比城里。”
祁霄应了，转身替林献开了车门。
一中现在放假了。
但也不是不好进去，祁霄和奎哥打了个电话，问他哪里的墙头能翻进去。
惹得奎哥大骂，但还是告诉他从食堂后门的墙边可以进。
但那边有监控，不过他已经和奎哥打过招呼，被拍到也没什么。
因为是朔风凛冽的冬季，整个校园笼罩着一层独属这个季节的萧瑟。
若是下了雪，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食堂右侧就是宿舍楼。
这边没有两人的回忆，但林献还是走了过去。
大门有铁网拦住，两人只能止步。
林献扒着生了锈的铁网，转眸问祁霄：“后来在宿舍住的习惯吗？”
祁霄轻轻勾起一抹笑：“还好，臭味熏天的袜子我都能忍受。”
林献失笑：“什么时候气性这么好了？”
祁霄搂着她的肩膀叹气：“我一点不夸张，你刚走的那段时间，我看什么都是灰色的，谁还管那些臭袜子。”
林献心疼地捏了下他鼻子：“真是辛苦你了。”
祁霄：“还好，我冷着脸，他们也会自觉去洗。”
林献站了会儿，拉着祁霄顺着宿舍的路向北，然后又向东走了几步，那里是有他们许多回忆的操场。
“那会儿体育课都在这里，你还记得自己打篮球总是耍帅吗？”
“记得，”祁霄眸中闪过暖色，“不过我可不是耍帅，就是那种你看着我，我不自觉想要吸引你注意的感觉。”
林献也笑：“我还记得你和别人比球，那个男生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祁霄记得，但他没说。
教室的门都被反锁了，他们也进不去。
但往走廊上一站，林献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
她绕过讲台回自己位置，祁霄会下意识帮她拉开椅子。
课间丢给她一块糖，还问她水喝完了没有。
晚自习垂首做试卷，祁霄会给她写纸条……还有很多很多。
大礼堂旧了很多，她永远记得那年下雪，她表演完节目后，被祁霄从后台拉到墙边亲吻。
夸她漂亮，又问她喜不喜欢他。
想想那个时候胆子也真大，都没想过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两人逛了一圈，发现学校没什么变化，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当年的小卖部已经没有了。
从学校出来，林献拉着祁霄的手，说：“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好，你要去哪儿？”
林献抬手指了指西北方向：“去风华园看看吧。”
祁霄的车开得适中，林献扒在车窗向外看去。
路灯全都焕然一新，她已经找不到当年他们玩影子照的那根路灯。
公交站台经历风风雨雨已经变成了露天的。
原本空着的大片空地盖起了座座高楼。
风华园里面也有细微变化，比如绿植变多变密了，路边不如以前的平整，小区娱乐设施有新有旧。
路边多了路灯和监控摄像头。
曾经熟悉的路变得陌生，两人走到以前的院前。
两座院子已经被彻底分开，变成了两家人。
祁霄住过的院落无人居住，东院却挂满了婴儿的小衣服，显然是有人的。
“这应该二胎了吧？”祁霄失笑，“当年买这院子的男人好不容易结了婚，我看如今过得不错。”
林献嘴角也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希望如此吧。
从风华园出来后，他们又绕去公园一圈，随后经过他们以前来过的超市，对面就是车行。
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车行。
车辆等红灯的时候，祁霄忽然对林献说：“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
林献好奇地看着他：“什么事？”
祁霄：“你还记得当年我陪你买车吗？”
“自行车？”林献问，“我记得，好几百呢，我当时觉得你砍价很厉害。”
祁霄：“厉害什么呀，当时的一百我补的，就怕你嫌贵。”
林献嘴巴微张，惊讶道：“你的意思那辆车原本不止那个数，你瞒着我替我给了一百？”
祁霄傲娇地嗯哼了声。
林献：“……你怎么瞒这么久？”
祁霄：“你不觉得后来我要是说了，有一种要钱的嫌疑吗？”
“……”
确实，但当时情况又不是现在这样。
她要是知道，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一百还了。
祁霄抬手逗弄了下她下巴：“以后为这一百，要还我一辈子了。”
林献嘀咕：“没这一百也是一辈子啊。”
祁霄扣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妈每年初二都要去外婆那边，但姑姑今年在这儿，所以我们今年不回了。”祁霄忽然转移话题。
林献：“没事，我陪着姑姑呢。”
祁霄：“傻不傻？你姑姑年后就得回国吧？我爸妈他们走了算什么？本来打算带你去海边看看，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林献：“好，哥哥后天回来，姑姑昨晚说大后天让你爸妈来县里，我那晚就不去你家了。”
祁霄自然说行。
他们两家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但大后天坐在一起谈亲事，林献要是跟着祁霄一家过来，总觉得不太合适。
所以林雪今天早上给林献打了电话通了个气。
两人找了个餐厅吃了午饭，又顺便看了个电影。
祁霄和林献一样，十年里没踏进过影院一次，不曾想如今的电影院科技感满满。
看完电影两人便打算返程，却路过了一家金店。
林献的目光下意识往里看，祁霄却没停留脚步。
重逢之后，祁霄并没有在她手腕上看见当年送给她的情侣黄金手链，他自然也没问。
十年过去了，估计早就没了。
他那条还藏在首都卧室的床头柜的最里边，林献也没看见。
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最重要的永远都是林献。
祁霄没注意到林献欲言又止的目光，径自拉着她去找自己的车。
晚上到家时正好赶上晚饭，祁霄家里有邻居做客。
看见林献时一脸好奇，程锦说是祁霄的女朋友。
没一会儿，左邻右舍都知道了祁霄带了个比明星还漂亮的女朋友回来。
惹得祁霄和林献哭笑不得。
要是他俩今早没去莲城，估计现在已经被围观了。
晚上九点，林献接到黎忻的通知，他提前了一天行程，也就是说，他明天晚上有可能到达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