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还没到林献跟前，眼泪哗哗而下。
她向前抱住林献：“昨天还想到你，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我怕不是在做梦。”
林献也哽咽：“是我。”
许意毫无逻辑说了几句心酸的话，江源揽住她肩膀：“好了，别哭了，好歹进包厢，在外面惹人看。”
“对对对。”
许意一时忘形，又喜极而泣，江源也不要了，将林献带到屋内。
走廊上只剩江源和祁霄，他问祁霄：“你们在哪儿遇见的人？徐浩宇激动发了好多条信息给许意，就是没说怎么遇见的。”
祁霄：“她即将入职的医院。”
江源点了点头：“这人都回来了，你怎么还这副模样？”
祁霄微微皱眉：“还有些事。”
江源也没追问，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进去吧，有事就解决，你不是还喜欢嘛？”
倏地，江源脚步一顿：“她不会结婚了吧？”
祁霄摇了摇头：“不知道。”
徐浩宇下午问半天也没问到点上。
江源心梗：“许意一定会问的。”
祁霄跟着他进了屋里。
许意那份想哭的心已经冷却了许多，她问的问题和徐浩宇有重合，但林献不介意再讲一遍。
“姑姑现在也很好，在国外定居了，哥哥结婚了，嫂子是华裔。”
许意：“那你姑姑不回去了啊？”
林献“嗯”了声：“嫂子怀二胎了，她妈妈是本地人，这么些年，我姑姑也习惯了。”
许意看了眼祁霄，问林献：“那你怎么会回来？回来工作吗？还是回来定居？还走吗？”
祁霄摩挲杯缘的指尖一顿。
“不走了。”林献回，“回来工作，也是定居。”
指尖又开始摩挲。
许意笑道：“那太好了，我和江源现在也定居首都，徐浩宇和易嘉在老家开了公司，他俩下个月结婚，到时候一起喝杯喜酒。”
徐浩宇连忙搭腔：“对对对，我还邀请了很多以前的同学，奎哥也来，我们顺便来个同学聚会。”
林献说：“好，一定到。”
这顿饭从六点吃到晚上十一点。
五个小时，林献这些年在国外的基本情况都让许意问了出来。
当年出国，黎忻受伤严重。
她嫂子喜欢她哥，不离不弃，除了帮林雪和她适应国外的生活，还为黎忻的事情找遍了人脉，跑来跑去。
两年后，黎忻沉冤得雪，和她嫂子进入了婚姻的殿堂。
那年，她也考上了大学，开始了口腔专业的研读之路，花了八年时间她才读完博士。
毕业后没多久她就和林雪提了回国这事。
林雪知道留不住她，但她不知道两人当年的约定，害怕祁霄已经结婚生子，到时候林献又怎么自处？
但是话都说尽了，林献依旧坚持。
林雪只是她姑姑，毕竟不是亲生父母，做不来胁迫那套，最终还是同意了。
回来之前，她看到了江源退役的消息。
其实这么些年，江源在赛场大放异彩，林献自然也看到了新闻。
她唯一的闲暇时间就是会看江源的比赛。
因为五年前，镜头扫过观众席，她看见了祁霄。
祁霄大一时，他们曾有过半年联系。
林献知道他的学校，也知道他未来的就业目标。
她知道祁霄一定在首都，所以毕业后义无反顾回国工作。
只是从遇见到现在，祁霄除了提醒她系安全带，没跟她说一句话。
林献苦笑，一定还是在怪她大一时突然断了和他的联系。
临近十二点，这场重逢才散了。
江源和许意在首都有房子，两人自然回了家。
徐浩宇和易嘉的酒店靠近祁霄的住处，但两人哪里好意思蹭车。
忙推拒说要见识见识首都夜景，跟着江源许意一起溜了。
那速度，好似身后有人在追。
餐厅门口只剩下林献和祁霄。
祁霄要去开车，林献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即便他没送她的意思，她跟过来也不至于被丢下吧。
祁霄倒是做不出来这么没品的事，林献还是拉开车门上了车。
“酒店地址。”祁霄边系安全带边说。
林献说了个地址，也系上安全带。
酒店离这边不近，预计开车要五十分钟。
祁霄一言不发，车厢内只有导航的机械声。
林献几次想开口，又默默咽了回去。
她出国并不代表两人不能联系，高三那年，为了他不分心，两人忍了一年。
这都是她出国之前两人的默契。
离开已经是事实，那就试试能不能坚持那条最难走的路。
一年时间，她正好也和姑姑安稳了下来。
祁霄上大一时，两人再次联系都很兴奋。
等待在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好像也不那么难受。
但她突然中断了联系，还让祁霄不要再找她，说两人分了手。
于是等待变成了暗无天日的未知。
徐浩宇他们都觉得祁霄在等，祁霄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等林献。
还是不甘心，只想等她一个为什么失联的答案。
但再次见到林献的那一刻，祁霄明白自己不仅仅是不甘心。
那些喜欢早已在他体内生根发芽，遇见林献，又从他血肉里冲破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他还是一如十年前，一见倾心。
五十分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酒店到了，林献磨蹭着没下车。
她看着祁霄起伏的侧脸，没忍住道：“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祁霄熄了火，半晌才问：“你为什么会回来？”
林献一怔，这句话她下午已经回答了两次。
两次都说回来工作定居。
祁霄明明听见了，却还是问了她这个问题。
林献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缓缓道：“为了你。”
祁霄僵硬的身体有片刻的放松。
“大一那年，为什么断联？”他又继续面无表情地问。
林献嗫嚅着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能不能以后再跟你慢慢说。”
祁霄闭了闭眼：“你下车吧，酒店到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看见她的那一秒，便觉得什么都不能等了。
林献心里一慌，默默拉住他被卷至手肘的衬衫袖口。
祁霄一愣，听见林献说：“那、那你跟我上楼吗？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