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
下课后，许意关心地看着林献问。
“我没事，只是家里出了点事。”
许意心里也揪着：“你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眼睛好像肿着，你是不是哭过啊？”
林献嗯了声：“我……”
一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有事就说，一个人闷着不好。”许意道，“明天祁霄来看见，你以为你能逃过他眼睛？”
一提祁霄，林献情绪又上来了。
许意见她眼眶通红，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林献将头埋进手臂，竭力控制自己的哭音。
许意在她后背轻拍：“我去给奎哥请假，带你去医务室？我俩聊聊？”
林献点了点头。
奎哥对女生特别好说话，一听连忙让人去医务室。
刚出教学楼，许意就连忙追问：“到底什么事啊，能让你哭成这样？家里没哭够竟然还哭到了学校？”
林献倏地转身抱住了许意，许意一愣。
“我可能要走了。”
许意就不能听“走”这个字，她掰开林献的手臂问：“走是什么意思？”
林献哽咽着将林雪跟她说的告诉了许意。
许意愣了半晌，喉咙发酸：“江源走了，你又要走了，这老天爷是什么意思，看不惯我是吧？”
爱情和友情，一个跨省，一个跨国。
林献吸了吸鼻子：“我不想走。”
许意也撇了嘴：“祁霄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林献逃避地说，“我找不到我们俩的出路。”
许意所有的话哽在喉咙，劝慰的话也吞了回去。
她自己都没找到出路，怎么好给林献建议呢？
况且隔着万顷大海，仅仅凭着短信、视频去娇养爱情这朵脆弱的花吗？
“那……你要跟他分手吗？”
林献哭得更凶：“不知道。”
许意伸手抱住了她，只能尽力给予她一些安慰。
江源虽然走了，但是她可以考到首都的学校，如果几年后他混出了样子，只要还喜欢她，她就可以什么也不顾投入他的怀抱。
她和江源还有一丝可能。
那林献和祁霄呢？
林献到国外读书，大学也必然在那边读。
四五年之后，谁也不能保证发生了什么。
他俩前面的约定信誓旦旦，一转眼却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你什么时候走啊？”许意眼尾也带着湿意。
“姑姑说最迟六月底。”
许意特别明白这种感觉，她拍了拍林献的后背，说：“那会儿还没到祁霄生日。”
林献很想送他礼物，但又怕他睹物思人更难受。
徐浩宇盯着前面的空桌给祁霄发短信：【霄哥，林献去医务室了。】
祁霄过了好几分钟才回：【怎么了？她怎么了？我给她发信息打电话都没人接，没带手机吗？】
徐浩宇：【可能没带吧。】
祁霄：【她看起来怎么样？感冒了吗？鼻音重吗？什么时候去的啊？】
徐浩宇：【就是眼睛看着红，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
祁霄没再回徐浩宇的消息。
晚自习结束后，许意坚持要送林献回去。
反正她都是家里开车来接的，只不过绕段路而已。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林献道谢后转身进了小区。
到院里的时候，林献看见林雪在客厅走来走去打着电话。
她隐约听到“黎忻”、“房子”等字样。
林献不想被姑姑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径自上楼写作业。
只是看着摊开的卷子，她却自嘲一笑：“现在写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林献慢吞吞起身，并没有注意到被她调成静音的手机疯狂呐喊。
她这是第一次回来直接洗澡而没动试卷。
洗完澡后，林献漫不经心吹着头发，忽然被烫到扔掉了吹风机。
看着吹风机和风嘴分离摔在水池里，林献搓了搓被烫到的头皮。
她眼眶一红，透明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水池中。
“疼死了。”
疼的不知道是皮肤还是心脏。
短短几个小时，她就跟水做的似的，仿佛这辈子的眼泪都得在这天流了。
十分钟后，林献从浴室出来，忽然听到封闭阳台，连接楼梯的门板被拍响。
她没想那么多，径自走过去开了门，下一秒却愣在了原地。
“你……”
“你生病了？”祁霄发型被晚风吹得些许凌乱，说话时还带着喘，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林献摇了摇头：“没有。”
祁霄这才发现她穿着睡衣，连忙将人往屋里推。
“徐浩宇说你去医务室了，还说你发烧了。”
林献：“没有。”
祁霄托住她下巴：“怎么眼睛这么红？哭了？我看见林阿姨回来了，是不是你哥哥不太好？”
林献早在他看着自己时偏移了视线，根本不敢看他。
“放心，我上来没惊动到林阿姨，跟我说说怎么了。”祁霄说，“既然没生病，怎么去医务室了？”
林献忽然抱住他的腰，将人埋进他胸膛。
祁霄倏地笑了声：“松点，太紧了。”
林献缠人低泣：“不要。”
祁霄叹了口气，估计林献的哥哥情况不行。
枪伤呢，林阿姨在短信里只说了平安，可没说不缺胳膊不少腿的。
“那就抱一会儿。”祁霄笑道，“反正我也想你了。”
“我也想你。”
祁霄撸了下她长发：“今天这么乖？要不要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林献摇了摇头：“明天再说吧。”
现在只想抱着他。
“我这一身的臭汗，你也抱的下去。”祁霄自嘲。
林献蹭了蹭他胸膛：“你怎么回来的？”
“电动车呗。”
林献抬眸：“这么晚了，是因为我吧，对不起。”
祁霄无奈地低头用鼻尖碰了碰她鼻尖：“说什么傻话，其实我本来也打算今晚回来的，那会儿刚要走，徐浩宇正好给我发了信息。”
林献问：“阿姨怎么样？”
祁霄：“没事，有我爸呢，她一年总会有点小毛病。”
林献没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力道又紧了紧。
好似要把拥抱他的感觉刻入骨血。
时间也不早了，祁霄不敢在她房里多待，哄了几声后就要走。
林献追到楼下，客厅的灯已经熄灭。
她大着胆子亲了下祁霄，根本没注意到屋内的林雪，透过窗户看见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