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不顾祁霄的阻拦，还是凑了过去。
只是不到五分钟，她就垂头丧气回来了。
祁霄将人绵软的手握在掌心揉捏：“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了？”
林献十分心虚地点了点头。
祁霄将她坐自己旁边：“烧烤只是看着简单，咱还是等吃吧，不过去添乱了。”
林献这才安静下来。
没一会儿，徐浩宇离开了烧烤炉，那里只剩下许意和江源。
徐浩宇站在水池边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最后认命地回了牌桌。
一个在烧烤，一个在谈恋爱，也没人跟他玩游戏。
徐浩宇洗了牌，自己跟自己玩小猫钓鱼。
林献和祁霄靠着头，在冬季下午不太强烈的阳光下笑声说着话。
“江源有说他什么时候走吗？”
祁霄摇了摇头：“具体时间没说，但今天可能是最后一面。”
林献有些担心许意，这段时间她看着还和以前一样，只在刚得知江源要走的消息那天哭了一场。
之后又零星见了几面，倒也没刻意要去遇见，但上天自有安排。
祁霄忽然道：“江源对许意的喜欢让他自卑的同时又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林献侧眸看着祁霄被阳光照得温和的眉眼。
“他只身就敢出去闯，拼的就是自己一无所有，倘若来日小有成就，最起码这份喜欢也多了份底气。”
林献自然也明白，她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以前多觉得自己命不好，但和江源一比，她这些事也不算什么。
最起码她那会儿有衣可穿，有饭可食。
“不说这个了。”祁霄捏了下林献的耳垂，“今晚我爸妈也去莲城，但他们车坐不下我们五人，待会儿吃完，我带着你们一起跟公交回去。”
林献一喜：“你也跟我们回去？”
祁霄“嗯”了声：“我们初二不是要去外婆家吗？我爸妈打算买点这边的特产。”
林献乍然得了这个消息，嘴角抑不住上扬。
“听到我跟你一起回去，这么开心？”祁霄用额头轻轻碰了下她的头。
“疼~”林献娇声娇气抗议了声。
后知后觉又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一点也不疼。
祁霄心里明镜似的，但也不戳穿她下意识的撒娇，捧着她的脸对着额角吹了吹，最后还安慰地亲了亲。
林献彻底败下阵来，哼哼唧唧将手缩进袖口捂着脸，手肘抵在大腿上，试图用棒球棉服外面那层凉软的布料给自己臊红的脸降温。
“害什么臊啊？”祁霄贴着她耳朵小声笑道，“我喜欢你撒娇，尤其是对我，真的，刚才半边身体都麻了。”
林献头也没回，用手肘抵了下他胸侧的肋骨：“闭嘴。”
祁霄忍笑，自觉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女朋友的话还是要听的。
院内肉香弥漫，许意给林献和祁霄端来一盘烤好的食物。
徐浩宇见状，十分自觉，自己走了过去。
一口鸡翅入口，外焦里嫩，他朝江源竖起大拇指。
江源开心道：“看来我手艺不错，要是以后混不成了，说不定还能开个烧烤摊。”
祁霄指了指徐浩宇：“有他在，你也不怕吃亏本。”
徐浩宇哼哼抗议了两声。
江源也暂时停下休息片刻，几人在院子里一人占据一个角落，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
“啤酒要喝吗？”祁霄问。
徐浩宇点头：“可以，啤酒也喝不醉，更何况现在放假，喝点吧。”
江源也点了头，浮云一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祁霄起身拿了一扎啤酒，几个人将桌子搬到烧烤架旁。
许意和林献手里也拿了一罐，祁霄对着林献咬耳朵：“喝不完给我。”
林献说了声“好”。
徐浩宇自觉承担了烤肉任务，江源将易拉罐拉环拉开，抬手就道：“走一个？”
“走什么走？喝酒得有名头。”祁霄打断他。
江源绞尽脑汁，傻道：“那就……致青春呗。”
五个人对视片刻，默默啜了口酒。
江源吃掉一串五花肉，举着啤酒对祁霄说：“敬你一杯，多谢曾经的照拂。”
祁霄：“都是兄弟，你说这干什么，别逼我扇你啊。”
江源失笑，又敬林献：“咱霄哥以后就交给你了。”
轮到徐浩宇，他说：“祝咱们浩浩考上首都，不过你要少吃点，争取大学谈个恋爱。”
徐浩宇笑眯眯受了：“谢兄弟，我争取，你也要加油。”
许意默默捏紧瓶身，和江源对上视线。
“轮到咱们人美心善的许意了？”江源抬手举杯，“嗯……天冷，多穿衣，少喝凉的，学习不要太晚，好好吃饭。”
微不足道的啰嗦让许意默不作声。
林献将头转向祁霄，莫名有些想哭。
许意笑了笑，说：“好的，我之前想说的话都跟你说了。”
江源“嗯”了声，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气氛顿时有些凝滞，祁霄撞了下江源瓶身，道：“少年只管追风赶月，祝你归来仍见春山。”
江源胸腔舒出一口热气：“好。”
“来，吃肉吃肉。”徐浩宇将烤好的牛肉串分给众人。
江源笑了笑，和许意碰了下肉：“干杯。”
许意吐槽：“什么干杯，干肉。”
林献失笑，那点被两人气氛搞起的难过烟消云散。
太阳西沉，院内渐暗，冷风如约而来。
祁霄收拾了餐桌和烧烤工具，拎着林献的脏衣服锁了院门。
要去镇上搭公交，只能腿走。
五个人沿着大路边沿，踏着黄昏边走边玩。
寒意侵燃暮色时，他们和启程的公交车在街头不期而遇。
徐浩宇继续落单，坐在老幼病残专座上昏昏欲睡。
一阵停停走走中，林献沉入梦乡，再次被叫醒时，人已到了车站。
她茫然地跟随祁霄下车，几人顺路走了一段后各自分别。
祁霄没急着打车，牵着林献沿着路往家的方向走。
也许是被江源和许意之间的离别气氛冲击到了，这一刻，他有点不太想回去。
祁霄转身问林献：“累不累？”
林献摇了摇头：“公交车里太热了，坐得人发闷。”
下车吸入新鲜空气，顿时舒服很多。
“走走吧。”林献说，“我们沿着这条路向西走，这次从风华园北门进，好像路过一个小公园，我们去那儿坐坐。”
祁霄笑道：“可以啊你，都认路了。”
林献哼道：“瞧不起人呢？”
祁霄坏笑着凑近：“没瞧不起你，那公园有没有什么隐蔽的角落？”
林献蹙眉：“干什么？”
祁霄嗓音带着点深沉：“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