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哥是什么样的人，祁霄心里清楚。
虽说现在老师也大多随波逐流，但奎哥不一样，他正直得如同一根钢筋。
校长这么晚不在学校，奎哥打算明天找人反映一下情况。
即便是没有林献的事，曹渊整日里的行为也对班里学生造成了一定影响。
祁霄回教室顺便去了趟厕所。
刚走到洗手池，忽然一道不耐烦且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
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下意识拉开隔间躲了进去，锁都忘了。
曹渊打着电话进了厕所，还反锁了门。
他径自走过第一个隔间，来到窗口掏出身上的烟。
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一片火星，祁霄闻到了一股烟味。
“还能在哪儿？不是跟你们说了，老子在莲城？”
他听见曹渊低沉着声音说。
“什么叫我搞不定？美人自然得有点耐心，谁像你们似的，看见人就上。”
“操，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怕我妈知道。”
这应该是和狐朋狗友打的电话。
“长得自然是漂亮，不然我大老远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他妈哪知道，看见照片跟魔怔了似的。”
“身材也不错，我瞧着胸挺大。”曹渊突然下流地说了声，“谁他妈谈恋爱，玩玩而已，还指望我娶她不成？她爸爸整日里靠我妈的钱苟活，我这个做哥哥的玩玩怎么了？”
曹渊邪|淫的笑突然僵在嘴角，厕所玻璃上除了他指尖的猩红色烟头之外，还有一张他极其讨厌的嚣张的面孔。
他挂断电话转过了身，轻佻一笑：“你都听见了？”
祁霄也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他走到曹渊面前，说：“你要玩谁？”
曹渊将烟头怼到白墙上熄灭，十分玩味儿地祁霄说：“还能是谁？”
祁霄双眸静静敛其风暴：“你有种说她的名字。”
“林……呃……”
曹渊刚出口一个字，整个人被推到墙上，他的衣领被紧紧拽着，一只手紧紧扣住他脖颈，他的头被迫仰起抵在了窗户玻璃上。
曹渊跟个疯子似的，他轻笑了声，从喉咙挤出几个字：“你敢打吗？信不信我弄死你？”
祁霄凑近，知晓面对曹渊这种人，只有比他更狠才能震慑他，便勾起一抹狠笑，道：“那我就先弄死你吧。”
曹渊瞳孔骤然一缩，他的头被祁霄拽着狠狠撞上了玻璃。
玻璃撕裂，祁霄快速将他扯开扔在地上。
哗啦啦的玻璃掉了一地，从五楼落入楼下的绿化里，祁霄的拳头如暴雨般落在曹渊脸上。
只是那每一拳的重量都不足以熄灭他的怒火。
他小心翼翼喜欢的人，被他用了那样侮辱性的字眼。
不打他一顿，他怕自己得憋到爆炸。
曹渊不甘示弱，奋起反抗，他拽住祁霄的衣领迎面撞了上去。
两颗头颅相撞，冒起一阵星星。
曹渊趁机一脚踢在祁霄的肚子上，祁霄闷哼一声又扑了上去。
晚自习下课后，走廊嘈杂声渐涌。
很快有人发现了厕所的情况，引来了瞿主任。
里面拳头痛呼声齐发，瞿主任气到要晕厥，他咚咚拍门：“里面的都给我出来，不上课跑厕所打架，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祁霄丝毫不理会外面的声音，他将自己从老祁那儿学来的本事尽数用到曹渊身上。
“里面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瞿主任已经气到失去理智，开始骂娘。
祁霄看着肿起半张脸的曹渊，拎着被打到瘫软的人抵在水池上。
“少爷，身家几何啊？”
曹渊倏地一笑：“弄死你，够赔的。”
祁霄不起反笑：“是吗？听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你就确定一定是你弄死我？”
他眸光划过一片暗芒，看得曹渊心里一惊。
他高高在上惯了，本以为祁霄只是一个学习好，所以嚣张的少年而已。
但此刻面对祁霄嘲讽且疯狂的眼神，他又忽然不确定了。
他妈妈虽然宠惯着他，但有一句话一直反复不停地和他提醒过。
那就是：他这样的有钱人，没必要和底层的那些普通人斤斤计较，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而他坐拥万贯家财，退一步海阔天空。
曹渊圈子里也接触不到什么普通人，这是他第一次明白他妈说过的那些话的意思。
两方对上，若是把对方惹急，吃亏的只能是他。
但他不过也才十六七岁，正是冲动不服的时候，即便心里有些害怕，但依旧嘴硬。
“来，你们几个，把我把这扇门踹开。”
祁霄扔死狗一样手一松，在门内踹开之前打开了男厕的门。
走廊里围了一群学生，瞿主任看见祁霄挂彩的俊脸时一懵。
“祁霄？你在跟谁打架？”
祁霄面容冷厉，周身散发的暴戾气息下意识让门口的人退避三舍。
他眼皮轻轻一掀，说：“畜生。”
瞿主任：“……”
他飞快跨进厕所，看见曹渊靠在水池边一副要晕不晕的模样腿一软。
他的速效救心丸。
祁霄打架的消息如飓风传入一班，林献出来的时候，祁霄被瞿主任带去了办公室。
“我靠，霄哥刚从厕所出来的那个眼神，我看了头皮发麻。”
“我也是，太有压迫感了。”
“眼睛都红了，一身戾气，这是被气疯了不成？”
“那是打上头了，情绪没来得及收，我哥有一次跟人打架也是这样，那次是有人对我嫂子动手动脚。”
“这个曹渊怎么得罪他的啊？以往祁霄打架都是小打小闹，这次看着好像挺严重的。”
“祁霄跟一般学霸不太一样，要不是成绩好，得是个校霸，但他虽然经常打架，但都是别人惹他，我还没见过他主动挑衅的。”
“确实，祁霄人品还是不错的，听一班的说他很仗义，跟谁都玩得来，性格很好。”
“我知道这个曹渊，听说家里很有钱，但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
“听说满头的血，玻璃都打碎了，祁霄下手可真黑，瞿主任都吓傻了，急匆匆将这个曹渊送医院去了。”
曹渊？
祁霄打的是曹渊？还送去了医院？
林献下意识觉得祁霄打架和自己有关，忙下楼跑向瞿主任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