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粗柄在祁霄脑袋一公分处停了下来，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就连李朝辉都震惊地看着祁霄，只有祁霄还是之前一脸淡漠的表情。
“你怎么不躲？”李朝辉手略有些抖。
祁霄抬手隔开罩在他头上的棍子：“你这不是没打？”
李朝辉脸色有些难看。
祁霄走到他跟前，淡淡道：“既然不敢，以后离林献远点。”
李朝辉似有不甘，但刚才一试，祁霄将他底牌都扒了，无非都是些小打小闹。
但祁霄敢站在那里任他打，还真是狠人。
祁霄没工夫去猜测李朝辉心理，出了台球室后，他径自去了对面的网咖。
但这家很有原则，没有身份证进不去，祁霄只好给徐浩宇打电话去借宿。
他钥匙还在老家包里呢。
徐浩宇家和许意家靠得近，家里只有爷爷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早就睡下了，徐浩宇还在和人双排。
祁霄一个电话，他屁颠屁颠下来接人。
“霄哥，你怎么大晚上来我这里了？不是说明天才回？”
“别提了，李朝辉那个傻逼堵了林献。”
徐浩宇“啊”了声：“我女神没事吧？”
“有我在能有什么事？”
徐浩宇嘿嘿笑了两声：“霄哥，你说这话挺骚的。”
祁霄：“……”
寄人篱下，寄人篱下，不能打。
祁霄搞不懂徐浩宇这个憨憨的脑回路，这话到底骚在哪儿？
隔日上午，祁霄在徐浩宇家里用过早餐赶回风华园。
按照他爸妈往日的习惯，九点左右也就到了。
果不其然，他刚到小区门口，远远看见了他爸那辆suv。
林雪和林献早就起床了，只是早饭吃得迟，林献拿着一盒断奶，坐在院子里翻花池里的土。
车铃突然响起，林献一转头看见了祁霄。
几日不见，祁霄的笑还是一如既往的欠。
“hello同桌，早啊。”
林献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酸奶：“你回来这么早干什么？”
祁霄看看院里又看看院外，小声说：“我这不是想你了。”
林献手下一不小心拔了片叶子，心里因他这一句话漏跳了一拍，她起身将叶子扔向祁霄：“无聊。”
祁霄忒不要脸地笑了声，还想说什么，祁闻礼按了下车喇叭：“祁霄，过来搬东西。”
林献下意识看向院外，一辆黑色的suv正进入他们院前的停车位。
程锦从副驾下来，怀疑人生地看见了林献，这不是祁霄的同桌吗？怎么在这里？
不知想到什么，程锦脸色一沉，她来到后备箱位置一把揪住祁霄耳朵：“你同桌怎么在这里？”
祁霄“嘶”一声求饶：“妈妈妈，放手放手。”
祁闻礼一听，剑眉倒竖：“你把人带回家了？”
“冤枉，房东林阿姨是她姑姑。”
程锦和祁闻礼对视一眼，这才松了手。
祁霄哼了声：“下手真狠。”
程锦变脸似的往院里走去，她朝林献笑道：“小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林献连忙问好：“阿姨好。”
“你好你好，你姑姑呢？”
话音刚落，林雪从里屋出来了。
都是相熟的人，彼此寒暄了几句后，林雪看见祁闻礼搬来的东西，连忙道：“你们也太客气了。”
程锦笑道：“林姐就别跟我们客气了，麻烦您平时多多看顾祁霄，这都是家里种的菜，不花钱。”
林雪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买不起这些菜，但这是人家的心意，也不好太过推却。
林献看了一会儿就回了房间，只是她没想到祁霄来敲了她的门。
这是祁霄第一次看清林献的卧室，简约清雅，带着女生独有的气息。
他没进去，站在门口给林献两盒零食：“我妈自制猪肉脯，特好吃。”
林献没接。
祁霄见状，直接打开罐子撕开包装袋递到她唇边：“你尝一下。”
林献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
“那你自己拿。”祁霄说，“徐浩宇他们都有份，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往年他班里同学还有要买的，祁霄哪能答应，岂不是要累死他妈。
林献嘴巴润嘟嘟的，张嘴时露出里面一截软软的舌头和洁白的牙齿，祁霄咽了咽口水，问：“好吃吗？”
林献点了点头：“好吃。”
“我妈还会做肉松，你喜欢吃吗？”
林献摇了摇头，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她怕祁霄真让他妈妈做来，索性转移话题：“你爸妈呢？”
祁霄：“忙着打扫卫生换床单被套呢，我说我自己弄，他们哪听你的。”
林献扬了扬唇：“你一个月回去一次，他们乐意弄这些。”
祁霄害怕又勾起她伤心事，将猪肉脯塞她手上说：“你留着慢慢吃，带一盒到学校都可以，我先下去了。”
“谢谢。”林献追出来道谢。
祁霄潇洒地摆了摆手。
当天下午六点，祁霄和林献一起回校上晚自习。
刚到教室，一群人挤在黑板上，两人索性从后门进。
前面那群人挤不停，嘴里絮叨个不停——
“帮我看看我多少分。”
“祁霄还是第一啊，第二是谁？”
“第二迟旭。”
“卧槽卧槽，我第五啊，简直不敢相信。”
林献抓着水杯来回地转，紧张不言而喻。
祁霄好像无时无刻都能捕捉她的情绪，从兜里拿出一颗梅子扔她桌上，说：
“别紧张，这又不是高考。”
林献下意识拨开吃掉：“你们这里都贴成绩单吗？”
祁霄嗯了声：“虽然已经不让了，但等级制度看不了差距，学校也就在班级贴贴，就是让学生做到心里有数，家长会不会拿成绩单说事。”
林献“哦”了声。
“我去帮你看？”祁霄靠近她温声道。
“好。”林献丝毫不带犹豫。
祁霄去看成绩单还被调侃了好多声，他直接拿着手机拍了下来。
“给，你自己看。”祁霄将手机放在林献桌上。
林献一眼就看到祁霄遥遥领先的分数，他和第二名之间仿佛有壁。
这张成绩单没有学校排名，只有班级排名，毕竟他们是一班，全一中的好苗子都在这里，一张班级排名也就相当于全年级排名了。
前十里面没有林献的名字，她又往下翻去，前二十还是没有，她一颗心基本沉入了谷底。
手指继续下滑，当在三十那个列表看见自己的名字时，林献甚至都不敢去看分数。
但又不得不看。
满分150的数学卷，她竟然才考了105，语文也没有多高，比祁霄低了八分，120分，语文是祁霄最薄弱的一门科目了。
英语130，理综245，总分600。
林献将手机推给祁霄，坐在喧闹的班级静静消化自己的成绩。
难以接受这是肯定的，虽然她有完美的借口，学习进度不一样，转学压力大等，但……
林献鼻尖有些酸。
祁霄默默观察着，忽然听见很小很小的委屈鼻音，他一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