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国庆节是连着中秋一起的，所以一中才给高二放了七天假。
几十张卷子占满了林献的所有时间。
五号下午，许意约她出去，她正好要买文具和辅导书便答应了。
许意见到人就问：“你作业写好了？”
林献摇摇头：“还有四张。”
“我去，我还有十张。”许意哭笑不得，“我在家写作业拖延症太严重了，吃吃喝喝一上午就过去了。”
林献笑道：“我姑姑也会给我准备零食水果，我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边说边去了一家装修典雅的大书店。
许意顶了顶林献肩膀：“我喜欢看，但家里管得严，你看吗？”
林献摇头：“以前看过两本，后来也没时间。”
许意顿时起了安利的心：“我家里好多，我拿几本给你？”
“还是不了。”林献拒绝，“我现在住姑姑家里，吃穿用度都是她的，看这个耽误学习。”
许意没心没肺来了一句：“那你爸妈呢？”
问完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献无所谓一笑：“离婚了。”
许意不再问了，离婚却跟了姑姑过，林献这是被抛弃了吧。
许意特真诚地忽闪着大眼睛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林献眸中闪过一丝动容：“好。”
两人上了二楼，许意忽然拉住林献。
“诶，你以前和一班的许意玩的好吧？怎么不见你们一起了？”
“嘁，谁跟她玩得好，搞得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似的，天天施舍这个施舍那个的。”
林献下意识看向许意，许意唇线绷得很直，抓着她的手也下意识攥紧了几分。
“施舍？许意家境很好啊？”
“好啊，怎么不好，人家不用的东西都可以扔给我，谁稀罕啊，不过你能不能不聊她了？我听着都烦。”
“行行行，那就说说江源呗。”
许意身形一愣，江源？
“说他干什么？”女生脸上明显带着羞涩，“烦死人了，到底怎么才能追到他？带早饭写情书什么都没用，跟石头做的一样。”
“别着急，慢慢来嘛。”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许意一把拉住林献下了楼，进了隔壁的奶茶店。
许意泪眼朦胧，林献从包中掏出纸巾递给她：“你认识她们？”
许意哽咽着点了点头：“披头发那个是我以前好朋友，仝敏。”
林献给她点了杯奶茶，握着她手拍了拍：“好了，别哭，这种朋友不值得交，眼下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也不迟。”
“怎么会有她这种人。”许意用纸捏着鼻子擤了下，“我什么时候施舍她了，她家境不好却整日里要穿好的，暗示我以前不穿的衣服怎么处理，我问了她好多次嫌不嫌弃，她都说不嫌弃，转头就说我坏话，她身上穿的还是我之前给她的外套呢。”
“我为了她吃难吃的食堂，就是为了让她吃好点，当着我面掏心掏肺，转头就这样说我，分班之后，我一直想找她玩，但她都爱答不理，我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她从朋友除名。”
“还、还有……”
林献连忙展开纸巾替她擦了满脸的泪：“还有什么？”
“还有江源。”许意哭得更凶了，“她明明知道我喜欢江源，为什么还要去追。”
林献错愕了一瞬，许意喜欢江源？
只怕真正伤心的还是因为这个，林献坐到许意身边安慰：“江源也不见得喜欢她啊，是不是？”
许意哼了声：“江源本来就不喜欢她。”
林献失笑：“那你担心什么？刚才在书店你又为什么躲？错的也不是你。”
“你说得对。”许意吸了口奶茶的珍珠，转而看向林献，“我叫你献献好吗？”
“好啊，我小时候爷爷奶奶也这么叫我。”
许意用手背擦干眼泪，有些烂人是不值得自己哭的。
也许是许意分享了自己喜欢江源的这个小秘密，一个下午，她和林献友情迅速升温。
两人重新去了书店，待了两小时后各自回家。
只是林献忘了买笔芯，又折回去了一家文具店。
她买的最便宜的黑笔芯，买了整整一袋，只是刚出文具店的门，乍然和一人撞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李朝辉摇了摇头：“没事。”
林献抬头发现是个寸头，十六七岁的男生，模样长得不错，但看着有点凶。
那天巷子混战，她只想阻止许意靠近，李朝辉当时还和江源缠斗在一起，故而她根本没看见人，也不认识他。
林献又说了声“对不起”，想要越过人回家，却被李朝辉再次挡住去路。
林献皱眉：“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一班的林献吧，我也是一中的，只不过我是普通班的。”李朝辉开始装蒜，“我看你从书店出来，你买了辅导书吗？”
一个人的眼神是了解这个人的第一地方，眼前的男生看着礼貌，那双眼却一直盯着她打量。
这种眼神林献经历过很多次，都是因为她外貌引起的。
所以她不太想搭理人，只冷淡地说：“没有买，书店很多，你自己去看吧。”
李朝辉再次拦住要走的人：“急什么啊，我请你喝杯奶茶？”
林献心里一跳：“不用了，我家里人来接我。”
李朝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让开了。
林献手心冒上细微的汗水，越过人大步往马路边走去。
李朝辉笑着掏出手机对着她背影拍了张照片。
一直到家里林献才稍微放松，看来就是个搭讪的男生，却不知道几十公里开外的祁霄一下从摇椅上蹦了起来。
因为就在刚刚，他收到了李朝辉的一张照片。
那背影，祁霄不认识才怪。
他迅速回到屋里拿了车钥匙就走，程锦追出来喊：“你干什么去啊？”
“妈，我有事出去一趟，别等我吃饭了。”
祁霄甚至忘了打电话给林献确认一下，径自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顺着小路一路南上。
李朝辉这逼要干什么？
祁霄死死握紧车把手，这次脚蹬的火星子是真的要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