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海棠苑就有下人来报,说是大少爷那边有人来了,有话托于大小姐。
柳枝轻轻的进了屋子,沈琳琅还在睡梦中。清了清嗓子,轻声唤醒了沈琳琅。
“小姐,大少爷那边的落秋姐姐来了,说是有事与您说,我瞧着像是要紧的事。”
沈琳琅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哥哥昨夜说的是找人盯着那李牧。想必是有消息了。
“让她进来说。”
落秋一进门,躬身施礼,:“给大小姐请安。”
“可是哥哥那边有什么消息?”
“大少爷让我来给小姐回话,说是那边有动静了,昨夜大少爷就找人在那乌衣巷一直盯着,寅时的时候看见有人摸了过去,但是门没开。”
“可曾查出来那摸过去的是何人派过去的?”
“是赵姨娘。”
听到这个人,沈琳琅毫不奇怪,毕竟沈琳清现在被禁足,人进不去,就算院子的丫鬟能出的来,也出不了府。能替她办事的只有赵姨娘。
沈琳琅对这个姨娘的评价如同沈琳清一般,空有美貌却毫无心机。前世的时候,母亲没熬住走了,这位赵姨娘也没胆子在府里掀出什么风浪。
沈琳清也是深知这一点,上一世才也没有将她牵扯进来,这一回怕是无人可用,狗急跳墙了。不然也不会将那每日都糊涂度日的赵姨娘拉进来。
“你去回大少爷,就说我知道了,让他那边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一声。”
落秋点点头,“大少爷说了,让阿行有什么事就直接来和您说。”
阿行就是大哥身边的那个小厮,沈琳琅知道,也是个干事的一把好手,又机灵又干练。
沈琳琅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柳枝伺候着沈琳琅换完衣服,梳完妆。
今个沈琳琅穿了一身织锦缎青莲纹弹墨裙,搭配着弹墨青莲纹云绫锦衣。挽了一个凌云髻。
一双丹凤眼,细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红红的嘴唇上挑,纤纤玉指,有着粉嫩的脸蛋,白皙的皮肤。
“小姐,奴婢是真的觉得,怕是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沈琳琅没还回答,院子的另一个大丫头彩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小姐今个这一身装扮好看,就像那。。。那什么远山黛什么的来着,我上次还听见大少爷说过。”
“那叫远山如黛水长流,燕子斜飞柳絮扬,犹记当年依旧笑含香。”沈琳琅笑着接道,“行了,哪有你们这样夸自己家的小姐的,我会当真的。”
柳枝将最后一支簪子给沈琳琅插在发髻中,真的觉得自己现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还是因为小姐长的好看。
“柳枝,小姐不是有个杨柳寒烟的青色香囊,正配这身衣裳,我记得我好想收在箱子里,我去找找。”彩云说着,顺手打开了装香囊的箱子。
沈琳琅这时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忘了什么,就是那个香囊。那个香囊有一次丢了,正好就是被李牧捡到了,然后一直未曾归还。上一世的时候,她与那李牧私奔,所以这个香囊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这一世,这个香囊成了说她与人暗许终生的关键。
“彩云,你别找了,你去大哥院子里,看看阿行在不在,如果在就说我有急事寻他,让他过来一趟。”
彩云见小姐的面色大变,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便急忙寻人去。
看来那边的人寻去了乌衣巷,怕不就是为了拿到自己丢掉的香囊,再加上那人的供词,沈琳清是想彻底坐实了自己与男子暗度陈仓之事。
沈琳琅脑中思绪转的飞快,看来必须要斩草除根方才可以了。
转念间,阿行已经到了屋子外,沈琳琅让柳枝和彩云二人守在门外,只留阿行一人在屋内。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阿行便离开了。
姜枣在厨房边上给沈琳清熬着伤药,这药是昨个赵姨娘找了外面的大夫抓的方子,姜枣估摸着是二小姐不放心夫人送来的大夫,“嘶,”一不小心扯到嘴角,昨日被赵姨娘打了一巴掌在脸上,刮了几条印子,到现在脸都还肿着。姜枣心里其实厌烦的要命,但是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要知道,她的娘老子的卖身契都在二小姐手里握着,所以沈琳清一点也不怕姜枣有二心。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药熬好了,姜枣端着刚熬好的药往丽华苑走。
虽然二小姐被禁了足,但是院里的下人进出却也没受到阻碍。就是进进出出总会被守卫盘问一番进出所为何事。
姜枣心想,这衙门都没我们丽华苑难进。
伺候着二小姐用完药,姜枣赶紧端上来一盘蜜饯。
“姨娘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姜枣放下手上正在收拾的药碗,“回小姐,我去厨房前,去了姨娘那一趟。姨娘说那边暂时没有动静,昨个夜里和今天早上都过去了一趟,那屋里没人。可能是不在屋里。”
听到这里,沈琳清没做声,只是摸着自己那缠着纱布的手微微愣神,姜枣也不敢动。
到现在沈琳琅也没有现身,看来她应该是没有想起来有什么问题,自己的动作得快一点了,不然总归是夜长梦多。
“你让姨娘盯紧一点,莫要出什么问题。”沈琳清咬着唇,“昨个姨娘也是着急我,下手才重了点,这是父亲之前送给我玉容膏,你拿去用吧,小姑娘家的脸上别留了疤。”
姜枣脸上的红印子让沈琳清一阵烦躁,却还是耐着性子。毕竟她现在能用的也就是姜枣了。
“小姐,这个太贵重了,给奴婢就是糟蹋了,谢谢小姐关心,奴婢皮糙肉厚,过几日自己就好了。”姜枣诚惶诚恐,怎么也不敢接过。
“接着吧,没什么糟蹋的,”沈琳清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她还推三阻四的,一点都不识抬举,语气也渐渐的烦躁起来。
姜枣只能接了下来,心里却念叨这东西我哪敢用,怕不是得回屋里供起来。
却也只敢赶紧收拾了东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