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师姐,这几天有人在明里暗里打探消息吗?”一回清和门,宁青玄就问芈乐。
“没有。这些天周遭没有窥探的人门中无人外出,只收到一些拜帖和问候函,检查过没发现异常,已经放到书案上了。”
“奇怪,他们怎么没有动作,难道此事全是魔族所为,并不在意爹爹醒来?可爹身上明显还有灵力攻击的痕迹。”
“会不会是他们不是不在意而是确信宴门主不会醒。”
想到当日情况,这种说法也有可能,但就不怕个万一吗?宁青玄蹙眉:“如果这件事有道门中人插手,听到我爹醒了不可能无动于衷,如果只有魔族作案,那哪来的魔族,希冥吗?可他打我们都要联合妖族,更何况打我爹。”
说到妖族,宁青玄看向跟着一起回来浮藜:“浮藜,能请你帮忙去看看我爹吗?当初我们在我爹身上找出过妖毒,但他身上的伤很复杂,兴许还有我们未发现的疑点。”
“若没宴门主当日留情,我又岂有今日。浮藜定当尽力。”
说罢便跟着宴宁去清和殿见到棺中宴青山,忙仔细探查他身上伤势气息还上前仔细嗅了嗅,然后转头问:“宴门主先前中过妖毒?什么症状?”
听她这样问,宁青玄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忙仔细回答:“是皮肉上有淤毒,还有兽爪痕迹,是狮爪,在靴底还发现狮子毛发。”
无妄林九尾狐义兄就是狮子精,会不会是它?大家在心中暗中揣测,可随之又听到一句费解的话。
“宴门主身上的妖毒是在不具备攻击反抗时候中的。”浮藜解释,“当人在有行动力的时候中妖毒,解了毒,养上一两年,气血就能完全恢复,但没有行动力的人中妖毒,即使解了毒,因为身体机能受损,气血不能正常运转,会留下极其淡薄的妖气,也不能说是妖气,是比妖气还弱的妖息,只有同级别的同类才能嗅到。”
季长安作证:“我察觉不到。”
“在此之前我爹换过血,会影响吗?”
“这个没影响的。”
“那就是说宴门主不是伏妖受伤,妖精是在宴门主受伤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故意伤害他,可宴门主已经重伤自此,妖精只是给他下毒而不做其他。”桓行之顿住,怕冒犯到宴门主,他换了个说辞,“重伤宴门主的另有其人且能让妖族魔族为其驱使,很想如今这帮人行事风格。”
后来事浮黎不知不好结话,便回到妖毒身上:“我可以先把残留在气血里的妖气拔除。”
倒不是不是,就是怕像上一次那样暴走。
“会牵扯到我爹其他伤势吗?”宁青玄补充,“拔除妖气麻不麻烦,会不会让他醒来。”
不知她的担忧,浮黎惭愧:“宴门主的伤势复杂,我看不清也医不来,只能为其拔除身上微末一点妖气,不麻烦,很简单。”
宁青玄看向宴宁,见后者点头她才应允:“如此,便麻烦你。”
浮藜上前一边,四人在后面做好准备,只一瞬,浮藜就将妖气抽出并保存好想交予宁青玄又犹豫:“少主可能感知到此妖气?”
“叫我们名字就好。”宁青玄走近,能感知,但太稀疏,无法用此追踪,她看向桓行之,桓行之跟上,一样的结果,“妖气太微弱,可以感知到,但难以用此去追踪。”
“确实,这妖气稀薄到只是一缕妖息,很容易被对方甩开隐匿。”浮藜看向四人,“若是少主信得过我,可让我代为追踪。”
“浮藜,你真是太好了,幸好把你带回来了。”宁青玄庆幸,“我让芈乐跟着你去好有个照应。”
宴宁在旁补充:“芈乐师姐会带新入门半妖以出名游历的名头出游,你混在其中,行动以你为主导。”
宴宁说完话又沉默站在一旁,静静观察道玄,他似乎有点不对劲,虽然外观上看不出来,但她能隐隐察觉到他内里气息失调,可能刚才破阵破太急又帮她挡了这么多烟雾,受了伤,她想问想探寻,可看到他冷淡神情,又不知如何开口。
也怕一开口暴露自己情绪,罢了,先观察吧,可别伤太重。
毕竟是道门,不能公然与妖族走得过近。这道理,浮藜知晓:“好,我会小心藏好。”
“这倒不用,有芈师姐在旁,她会周旋,你尽力就可,莫要强求,注意安全。”
“好。”
“那我让芈师姐前来。”
还没去找芈乐,她就自己来了:“门外十里之外有人窥探,来人谨慎,察觉到被注意,立马撤了。”
“我说呢,怎么没个动静,原来还是在暗中监视。”宁青玄不屑,“芈师姐,这事先交给我们,你带新收入门中的半妖出门游历,这是浮藜姑娘,这是季夫子,他们会跟着你们一起,路上,听他们调度,保护好他们。”
“好。”芈乐接过任务,带着浮藜季长安离开。
“我爹中的妖毒会是无妄林上一任妖王九头青狮下的吗?”宁青玄猜测,“三十年前,魔族余孽混入无妄林,借机发难,毁去照魔镜,再十年后道门几大掌门同时出门,数月而归,而后有了出行道门集团升仙,又十年后,我爹受伤,既有魔族手笔又有道门灵力更有疑似无妄林妖族所下妖毒。”
“妖毒还是在没有行动力时候下的,说明宴门主是在重伤后才让狮子精去下毒,以此制造伤痕遮盖真正受伤原因。”桓行之思忖,“三十年前这帮人应该和现在这拨人是同一批,可他们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再次行动?”
“三十年前,魔族死了不好再次生事安分了十年?”宁青玄也不解,“可二十年前升仙大典也没看到魔族行动啊?十年前我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被重伤同时也重伤了他们。”
想到自己一行人几次被围攻,宁青玄气到眼红:“我们四个人再加上外援都抵不住他们这么多人围攻,可我爹却要独立硬杠这么多人……”
桓行之给她擦拭眼泪:“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暴露,不会派出这么多人,宴门主也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此刻躺在棺材中,桓行之宽慰不下去,看向宴宁,向她求助。
宴宁收回对道玄的关注,回到正事上:“爹会没事的,我们知道的越来越多了,只要查下去找出凶手爹就没事了。十年前的事未必和二十年前没关系,升仙大典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众掌门隐匿气息秘密出行,他们出行后才有了升仙的计划,升仙大典后七天南无寺浮屠塔也有过异动,三十年前有魔族踪迹都没让众掌门出行,二十年来的事一定比三十前年前更大,我们先确定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再顺着找二十年前的事。”
“阿宁说的没错。”看道玄一直没怎么说话,桓行之看向他,“师兄,我们要不要……师兄,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听到师兄不好,宁青玄紧张起来:“是不是刚才伤到了?我就说九尾狐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我们什么,她根本就是想杀我们。师兄,你先坐着,我去喊长老来给你疗伤。”
“不用,我还好。”虽然道玄拒绝,但桓行之已经上手探寻,一探吓一跳,“师兄,快坐好,你气息不稳,神识都快裂了,九尾狐那法阵怎么那么厉害。”
看师兄都伤得厉害,桓行之又担心起宴宁: “阿宁,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帮我挡了所有攻击,我没有被伤到。”
宁朱子和刑罚长老一入殿看到道玄面色有异,急忙上前,一探脉,忙倒出丹药与他:“伤这么重还自己忍着,先吃下这粒护心丹,然后立马回师门,将情况禀明你师尊。”
“我们不能治吗?”宁青玄不解。
“同尘教治得更彻底。”宁朱子避而不谈,“芈颢,你带着清源回去。”
还要长老送师兄回去,宁青玄更是诧异:“师兄伤得这么严重吗?那我也跟着一起去。”
“你跟着去也做不了什么,你留下吧,我去就行。”刑罚长老扶起道玄就要走。
“师伯,我没事。等处理完手上事我就回去。”
知他顾虑,刑罚长老劝他:“清源,有什么事我们会处理,你先把伤疗好。”
怕他有事,宴宁催他:“你回去吧,三长老也跟着你一起,给你疗完伤,请三长老把同尘教教主请来,就说清和门有事相邀。”
刑罚长老看了眼宁朱子,见她点头,他才应下:“好。”
听宴宁这样说,道玄也不再坚持,跟着刑罚长老出门去。
“九尾狐这笔账我记下了,来日定要讨回。”宁青玄看师兄伤重,气愤到发誓。
“嗯,等此事完结,我们回无妄林找她。”桓行之支持。
宴宁把话题拉回正题:“浮藜那边也不确定能否抓到狮子精,我们也出把力,发一个追妖通缉令,在修真界境内找寻狮子精,尤以九头青狮为主,凡有发现者,通知清和门,必有重谢。”
桓行之知她意图:“好,我幻花宫也发一样的通缉令。”
宁青玄也明白过来:“是要逼出他们吗?”
“嗯,他们不动我们逼他们动,爹醒了他们不信,那我们再抓九头青狮,再请各位掌门前来,他们不信也得起疑,只要起疑就会有动作。”
“好,那我们就这下拜帖。”
“不急,先等道玄疗好伤。”
“嗯。”
“那我先回一趟幻花宫,幻花宫掌印不在我手上。”
“好,你回吧。”
“娘,师兄伤得真的很重吗?”宁青玄还是担忧,“竟然神识开裂,可神识开裂我们不是也会治吗当初师姐神识开裂就治好了呀。”
可现在长老已经没有那么多修为给他治了。
宁朱子还在想由头,宴宁出声:“虽然道法相近但到底是有不同,让他师门给他疗伤,既稳当也快速。”
清和同尘一脉相承,这个理由不太站得住脚,但宁青玄没再追问,她想起先前师姐说过为了救她师门长老折了修为,一时惆怅。
“你们也打了一天,还中了妖毒,回去休息,养养精神。”
朱子推着二人出殿,自己来到棺材前,怜惜看向棺中人,给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衣襟。
青山,这么多年来,我都快不再抱有幻想期望了,可如今,看你一点点好起来,我又生出一点希望,我好想你醒来,可我更怕阿宁出事。
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