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陪凉染墨进入了屋内的厅堂,凉染墨开口吩咐秋菊:“秋菊,你去将料子送去针织局吧,把我的绣架和针线匣子拿来,今日无事,索性先将给娘亲和老嬷嬷的香囊织出来。”
“是,奴婢这就去拿。”秋菊将凉染墨放置着的绣架搬了出来放好,又拿了些缝制香囊所用的料子,拿给凉染墨看。
她将几个料子都细细地端详了一番,“这个,还有那匹浅褐色的,这两个颜色端庄些,想必娘亲和老嬷嬷会喜欢。”凉染墨指了指一匹绛紫色还有另外一匹浅褐色的料子。
“这两匹给放到架子上,其余的放回去吧。”秋菊闻言便把两匹布料挑了出来,放到了架子上,又将其他匹布料悉数收了回去。
秋菊将给老夫人和老嬷嬷准备做新衣的料子找了出来,向凉染墨微微福身:“奴婢告退。”
微微颔首,凉染墨手中拿着针线开始给老夫人和老嬷嬷缝制荷包。
凉染墨的手极巧,女红都是老夫人所教,穿针引线行云如流水,绣出来的花样在料子上活灵活现。
“侧妃娘娘,奴婢回来了。”凉染墨抬头,便看到风尘仆仆前来的冬梅在行礼。
“冬梅嬷嬷起身吧,可是有所收获了?”凉染墨看着冬梅喜形于色的脸,想必是打听到了什么。
“奴婢今日去打听,得知了一件事……”冬梅刻意压低了声音,“那许茂的老家,就在京郊的一个庄子里,许茂的父亲故去,唯留下许茂的母亲,和一个刚及笄的妹妹。娘娘别看许茂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许茂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落下来的好处自己没留几分,全部都让他寄给他家中的老娘,好些东西都留着给他妹妹做嫁妆用。”
“依嬷嬷所说,莫不是他家中出了事情?”凉染墨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娘娘的猜测不错,许茂家中的老娘和妹妹,是许茂的软肋。奴婢打听到…许茂的妹妹刚刚及笄,许茂本来是说好的人家,那家人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富足的书香门第的正妻,足以看出来许茂对这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妹妹有多偏爱了。”冬梅将事情娓娓道来,解答凉染墨心中的疑惑。
“但几日前,许茂的妹妹在京都的集市中闲逛,被刑部侍郎司正的儿子司宏看上了,那司宏是刑部侍郎的老来子,从小便被司家娇生惯养,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性子,有什么事也有司正兜着,素日里飞扬跋扈也就算了。竟做出来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种事情。”冬梅心中是极为瞧不起这种公子哥的。
“许茂的妹妹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可到底也是眉清目秀,风华正茂,被司宏看见后,竟在大街上出言下流,调戏人家,还妄想将许茂的妹妹掳回府中当小妾,许茂妹妹见司宏不好惹,便说出自己的哥哥是太子身边的内务府总管,谁知那司正喝了酒,昏了脑子,竟脱口而出太子身边的内务府总管算什么东西。”冬梅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有人看许茂的妹妹受了欺负,施以援手,谁知那司宏极为嚣张,竟让身边的侍从当街将人打了一顿,引起围观。那司正得知此事后,匆忙派人将许茂的妹妹和与司宏发生冲突的路人都关入了大牢,好息事宁人。”冬梅若有所思道。
“现如今许茂刚刚得知此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许茂虽在内务府是个总管,有些权势,可那司正不愿放人,许茂也无济于事。娘娘不妨施以援手,让许茂欠下娘娘一个人情。”冬梅说出了心中所想。
凉染墨正在做女红的手顿了顿:“嬷嬷说的是,救出许茂的妹妹,对我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冬梅应了一声:“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娘娘为拉拢许茂,走一趟倒也无妨。”
“吩咐下去吧,准备好轿撵,等到用完午膳我们就去司府走一趟。”
冬梅福了福身子,退下去了。
凉染墨若有所思地支着头,说到底,许茂的妹妹现如今身陷狱中,她去一趟,让许茂从此可以对她尽些心力。
秋菊此时已经从针织局回来了,进来向凉染墨请安:“启禀娘娘,您吩咐的事情奴婢都去针织局办妥当了,到午间了,娘娘可否要用膳?”
凉染墨点了点头,言道:“用膳吧,吃罢午膳我要出去一趟,早些用也好。”
“是,那奴婢去让小厨房开膳。”秋菊退了出去。
凉染墨心中记挂着许茂妹妹的事情,一顿午膳也没有吃多少,用完午膳又在冬梅的侍奉下喝了药,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冬梅给凉染墨拿来了御寒的披风,给凉染墨悉心系上,凉染墨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娘娘,一切准备妥当了。”冬梅开口道。
“走吧,直接去司府。”凉染墨率先走了出去,冬梅紧随其后。
凉染墨走出府邸,马车早已在府门口等候,门口的侍从恭恭敬敬地来行礼:“参见侧妃娘娘,娘娘您的马车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凉染墨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踩着小圆凳上了马车,冬梅也随后钻进了马车。
“娘娘,奴婢打听了一下司府,司府是在司正时候发家的,家中根基不深,司正的发妻,就是司宏的母亲,特别溺爱司宏,司正这些年为司宏料理的事也不少。那司正一直想攀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没有瞧上司正,但若是娘娘出面,他们总归是会放人的。”冬梅将已知的情况悉数告诉凉染墨。
凉染墨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打算,不再多言,只是感慨,“子不教,父之过。”
冬梅点了点头,赞同凉染墨的话,“现如今还有司正给司宏兜着许多事情,司正老来得子,纵使现在万般宠溺,百年后也顾不得身后事,照司宏这样的秉性,迟早会出大事。”
凉染墨和冬梅又说起些许琐碎的事情,只是一刻钟时间,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停到了司府门前。
司府门口的小厮极有眼力见,见到不是寻常人家的马车,是天家才能用的,立马换了恭恭敬敬的模样,询问车夫:“敢问是哪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