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这边心情舒畅,被送回皇宫的沈倾城却是不开心了。一醒来便听到宫人禀告凛王开拔出征了,已是离京一个时辰,自己无论怎么赶也是赶不上的,气的不知摔碎了多少名贵易碎的花瓶,“父皇在哪里?我要去见父皇!”
宫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皇上正在回宫的路上,皇上让婢子们等公主醒来就……”
“就什么?”沈倾城怒火中烧,被半凛关了这么久,看着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顶着自己的身份在外招摇,看着这个假公主奉承自己最讨厌的女人,自己就算气吐了血,也只有看着的份。
凭什么?我才是真正的公主!我才是凛王的王妃,那青瓷只是一个妾!
宫人张着嘴比划了许久,抬眼觑到踩着碎瓷片踏过来的绣鞋,忙趴在地上,“公主息怒。”
“说!”沈倾城一脚踩在宫人手上。
碎瓷片扎进肉里,宫人疼的额上直冒冷汗,抽着气语速极快的说道:“就让婢子们告诉公主你,皇上已经做主替凛王休妻,公主你已经不是凛王的王妃了。”
“什么?”沈倾城不相信,父皇怎么会……
“不会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骗本公主!”沈倾城气的转过身,左右环顾,见案桌上放着一个小巧香炉,走过去,抄起香炉砸过去。
趴在地上的宫人不敢躲,任由那香炉砸在脑袋上,来不及辩解一声,就晕了过去。
沈倾城由不解气,走过去踢上一脚,将人给踢翻,“敢装死!骗本公主!”话落,又补上几脚,转眼又看向跪在殿中其他的宫人,“说!都给本公主说,父皇没有替凛王休本公主!”
“这……”
“这……”
宫人互相对视几眼,不敢言语。
沈倾城气不过,奔上去给离自己最近的宫人一脚,将人踢翻在地,擦带下一鞋尖的血,怒吼道:“说啊!”
太监总管匆匆赶过来,在外听了一阵,才迈步进来,可巧止住她下一步动作,“公主,公主这一大早是生什么气呢?不就是几个婢子,不听话打杀了便是。”
沈倾城见是太监总管,冷哼了声到,“哼!本公主可犯不着生一帮婢子的气。”瞥见地上跪伏着的宫人,怒斥道:“还不滚下去,碍眼的东西!”
宫人们忙起身,拖着昏死过去的宫人离开,留下一道血印子。
太监总管笑眯眯的看向沈倾城,“公主,有什么问题,等皇上回来了,公主你自个去问清楚不是更好。拿一群婢子出气,传到外面去,对公主名声不好。不知道的人只当凛王休妻休的对呢……”
“你说的对,我倒是想知道,父皇怎么会答应凛王这个无理要求的。当初父皇可是答应过倾城的!事事要向着倾城。”沈倾城边说边往外走,疾步匆匆的,丢下一地狼藉留给宫里伺候的宫人太监收拾。
“公主且慢些,皇上在御书房等着公主你。别走错了去处。”太监总管在后喊了一句,惹来她一记冷眼,也不在乎,乐呵呵的跟在她身后走着。
沈倾城越走越急,索性跑走起来,太监总管懒得追,摇头叹一句,抄近道往御书房赶去。
“父皇!”沈倾城一把推开紧闭的殿门,奔进去,一眼却看见侍候在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眉头一皱,纳闷不已,他怎么走在自己前头?
“倾城来了。”皇上丢下手中的朱砂笔,从书桌后绕过来,转口命人看座、看茶。
“女儿不累。”沈倾城道。
“倾城啊,这休妻一事,是父皇主动提出来的。凛王出征,朕没什么好赏他的了。只有这一桩……”
沈倾城心里恨的滴血,面上却只能含着悲愤假作哭闹似的喊一句,“父皇……倾城不是货物,不是用来赏的!”
“是是是,是父皇的错。”皇上怜惜的扶着沈倾城在椅子上坐定,“倾城啊!你也知道父皇头疼凛王已久,这一次虽然是父皇主动提出来的,那也好比凛王大盛归来,主动提休妻的好啊。”
“那就不让他赢啊!”沈倾城想也不想的说到。
“胡闹!两国交战,岂非儿戏!”
“那我就去杀了那青瓷,看他还立谁为妻!”
皇上缓和了脸色,道;“那女人你不能动。”
“为什么?趁着凛王不在,杀了她不正好吗?”沈倾城不依,反问到。
“倾城啊!凡事不能看一面,那女人要是死了,凛王若是叛国,与敌国勾结,沈国将不复存在啊!”皇帝老儿听自个女儿这么一说,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老子都不敢想的事,你倒是想的轻松。
“那我给她找点麻烦总成了吧!她日子过的也太舒心了。”沈倾城怎么会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隘,只是装作不明白罢了。
“找麻烦也不行。你不是嫌那女人日子过得舒坦吗?凛王日子不好过,她的日子能好过吗?”
“成。”
皇帝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沈倾城,等沈倾城一走,转头就吩咐人给户部侍郎下暗令,给运粮草的马匹下药,能拖几天是几天。既然不能明面上拖后腿,暗里面拖住后援粮草,他日质问起来,就说朕爱女心切,底下群臣私自领会,怨不得朕。
沈倾城从他处得来这一消息,瞬时明了皇上所想,日日让人驱车去凛王府的巷口等一阵子。
日复一日,人们口口相传,都道公主痴情,凛王负了美人恩。
这话传到青瓷耳里时,她正在看半凛在前线写给她的信,自那几日思你、想你、念你过后,信上一直写着安好二字。
而青瓷每每提笔写沈倾城依旧守巷道,今日终于有了新话:人人道你负了美人恩。
半凛接到此信的时候,已然是到了战场边缘,刚入城关安顿下来。
离青瓷寄这信过去了一月有余,随着这信一块到的还有许许多多重复内容的信,即便知道这些信大都内容相同,半凛还是笑着一封封拆开看下去。
“哧!这沈倾城倒是惯会做样子。”
突然一道身影从帘帐后转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半凛手里握的信纸,复又收回视线道一句,“我就知道你这时候到了。”
“还以为你要藏到什么时候去呢?”半凛毫不在意的说到,说着将信纸搁在桌上,用镇纸压住。
“你早知道我来了,故意念那些信与我听?”青越很是不悦,眉头攒在一起。
“是。”半凛笑着点头,见他将不高兴写在脸上,心里安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