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越得知了沈倾城在半凛王府之中演的那一出大戏,独自坐在府中书房里沉默了半晌。
其实青越本来是想让半凛在回了王府之后,就将沈倾城那个飞扬跋扈又骄傲自大的女人给废了的。自从他知道了青瓷是自己的亲妹妹之后,就对沈倾城那个骄傲的像孔雀一样的女人越发的厌恶了。
本来当初半凛要顺着皇上的意思娶了沈倾城这个嫡亲公主回来做王妃,青越就是不同意的。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沈倾城是这沈国最得皇上宠爱、地位最为尊贵、出身最好的公主。半凛本身就军功显赫,在军中骁勇非凡,屡屡立下大功。也正是因为半凛身上的功劳太多了,皇上在赏无可赏赐无可赐的情况下,这才不得不封了半凛做那异姓王。
而皇上那人的疑心重的很,哪里会真正的对半凛这个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异姓王爷放下心来,拿半凛当自己心腹呢?皇上怕也是担忧着哪天半凛就会功高盖主,索性带着重兵谋朝篡位了,这才会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给送到半凛身边去。
一来是方便在半凛的府邸里安插眼线和探子,二来是将沈倾城作为人质送到半凛身边,让半凛可以对皇上放心,表明皇上对半凛的宠信。
但是当时半凛还没有在京城站稳脚跟,要公然凭着军功抗旨,那就给了皇上和京城里那帮权贵机会,一个能让他们剥了半凛身上功劳甚至倒打一耙的机会。是以,虽然当时青越也不乐意半凛娶沈倾城回来做王妃,但是他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半凛去了。
可是如今不同了,半凛已经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手握重兵位高权重,而他也渐渐的在京城之中有了一席之地。他和半凛的势力已然十分强大,只要半凛愿意,他们完全可以将皇位给夺过来,然后自己坐上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就是沈倾城给他们抓到了错处,却还要用这种迂回的方法对沈倾城旁敲侧击。
青越其实对半凛这种刺激沈倾城的办法是十分不满的。半凛让笙兰传出有身孕的消息,只是为了让沈倾城和宫里的皇上愤怒,却又没有顺了沈倾城和皇上的心意让笙兰把身孕打掉。
这样除了能让沈倾城气到发疯,让皇上更加不满半凛的桀骜不驯,觉得他没有把皇权放在心上之外,他们根本得不到一星半点的好处。甚至青瓷也会因为沈倾城受了刺激喜怒无常而被沈倾城伤害,在王府里,沈倾城那个王妃总能挑到一个侍妾的错。
而现在他们的行事必然要再小心谨慎数倍,皇上恼了半凛的行事,少不得要寻了半凛和半凛手中势力的错处来敲打敲打半凛,顺便杀鸡儆猴。
那些忠于皇室忠于皇上的保皇党就不必说了,势必会像疯狗一样追着他们撕咬不放。而朝中的其他党派的不管站不站队,都会很乐意卖皇上一个面子,去跟着保皇党一块儿咬着他们不放。
虽说被这些人追着咬一口也不至于让他们元气大伤,可这被人咬一口,势必会被扯下来一大块肉,他们就少不得要回到暗处韬光养晦许久了。
青越越想越烦躁,恨不得冲到半凛面前去,问问他这次到底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会做出这种看上去全是坏处不见好处的事情来。
而远在自己王府里的半凛则是完全不知道青越的想法。他这么做,当然是另外有他自己的目的和打算的。只有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去对付沈倾城和皇上,让他们一点一点去习惯自己的行事作风,一点一点的降低皇上的容忍底线,皇上才会一退再退却不自知。
只有这样,他日后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才不会让别人制住手脚,才能随心所欲。
只是,半凛这样的做法,不仅让自己人青越气恼了半天,也让宫里的皇上气的拍案而起。
“来人啊!”在御书房里头疼了半天,被自己不争气的女儿气的胸口疼的皇帝缓了过来,却是扬声就叫了心腹太监进来,“让人给倾城去个口信,让她想办法把那个孽种给打掉,那个不听话的奴才她想怎么处置都随了她的心意。”
身为皇上的心腹,那位公公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在气些什么的,无非就是为了倾城公主殿下和半凛王爷的事生气而已。
倾城殿下那边儿,皇上是在气殿下的不争气,笼络不住一个男人的心,但是却也是有着几分心疼在里面的。毕竟倾城殿下未出阁前也是皇上最疼爱的一位公主,又是为了皇上的计划,才嫁给了那异姓王半凛的。
而至于半凛王爷,自家皇上多半是在气恼他的不知好歹,不懂知恩图报。要知道那半凛王爷能有这今日的身份地位和滔天权势,可都是他们皇上给的。
要是没有自家主子,那半凛王爷就是有三头六臂,这一辈子也只能当个籍籍无名的小乞儿了。不说权势,若是遇上了灾年,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露宿街头朝不保夕那都是小事儿。
但是自己作为帝王的心腹,哪能一个建议都不提呢?心腹公公想了想,恭声道:“奴才晓得了,只是,倾城公主那边儿可要加派些人手过去与公主殿下使唤?奴才瞧着倾城公主先前带去的那些个得用的人被这么几次折腾过后都不剩几个了。”
皇上听罢心腹公公的话,不由得皱着眉,似是对自己女儿这种不争气的行为颇为不满。但终归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就是再不满,这人手也还是要加派过去的。没得让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欺负到堂堂一国公主的头上去,让整个皇家都跟着丢脸。
“嗯,去挑几个得用的,送到倾城身边吧,记得多送几个,没得让她办个事又给全折进去了,身边又没个得用的人。”如此一番考量,皇上倒是同意了心腹的提议,吩咐道。
那心腹太监得了命令,只躬身行礼退出了御书房,而后就下去安排一应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