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邬府内的下人们都觉得府里的方向有些不对了。
自家夫人掌管铺子之后,先是被人打压,后又被自家夫人狠狠回击了过去,府内的方向颇有些风声鹤唳。
自从知道是顾荣西带头打压邬府的产业后,柳安然自然也是不甘示弱。
然而,顾荣西同样看不起柳安然这个女人,或者说,对于他与柳安然打成平手十分不满意。
在他看来,柳安然一个女人就该相夫教子!
顾府。
“混账!该死的柳安然,竟然敢将药材的价格压的这么低,铭仁堂的病人少了一大半,哼,我就不信她将药材压的这么低,她还能有利润!”
顾荣西暴怒,“噼里啪啦”摔着屋内的瓷器、玉器。
铭仁堂是顾府的产业,本来因为口碑、医术的原因是京城百姓的首选。
但最近,因为柳安然将邬府下面的医馆药材价格压的特别低,几乎是白送,这才导致了铭仁堂的病人都少了许多,全去了邬府的仁义堂。
仁义堂本身也算是京城的第二大医馆,里面大夫的医术自然也是不差的,往常医馆药材的价格都一样的时候,百姓们有的会选择最好的铭仁堂去。
然而现在,自从仁义堂的价格变低了之后,百姓货比三家,自然选择了本身也不差的仁义堂,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就造成了顾府的铭仁堂利润直接下降,有好多药材不能多放,过了时间便没有了药效,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一般的扔掉,着实让顾荣西心疼不已。
“砰……”
地上满是碎了的瓷器片,跪着的丫环瑟瑟发抖,低着头蜷着身子,生怕顾荣西会注意到自己。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逃过顾荣西的毒手。
“嘭!”
顾荣西摔了一大堆东西后仍然觉得不解气,刚好走到一个小丫环的身旁,想也没想的便直接踹了上去。
小丫环被踹得头磕在了地上,流了一滩的血,痛苦的呻吟。
“拖出去!”
顾荣西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让管家将小丫环拖出去。
至于这丫环的死活,呵,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环罢了,死了便死了吧。
管家深知顾荣西视人命如草芥,也没敢求情,直接派人将小丫环架了出去。
就在管家一只脚踏出房门的时候,却听得屋内顾荣西低沉的声音。
“去将夜一给我叫过来。”
夜一……
管家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便想到那个一身白衣,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只是这翩翩公子手上沾染的却是上百口的人命。
管家没敢再继续想下去,他也不敢再继续想了,领了命便直接退了出去。
约莫着半刻钟的功夫。
“哟,我的顾大公子,什么事让你想起叫我了呢?”
人未到声先到,温润如玉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入玉盘一般,让人心生喜欢。
然而,顾荣西却没被他这副温润的外表给欺骗。
“吱压”一声。
随着房门推开,进来的是一位拿着折扇半掩面的公子,白衣黑发,飘飘逸逸,棕色的眼眸多情而又冷漠,俊美的脸庞似乎模糊了男女的界限,让人不由得仰望。
夜一,一个深陷于黑暗的侩子手,一个喜欢白衣,喜欢将自己装成一个良家公子的暗夜杀手。
“我需要你去杀个人。”
顾荣西直接说道,他与夜一打交道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有话直说的习惯。
在众多人口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对于夜一,永远不要跟他绕圈子,否则,最后吃亏的总会是你。
顾荣西自然也是吃过亏的,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夜一眨着无辜的桃花眼,将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又给放了,还说什么“你不是看他碍眼吗?既然碍眼就别看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杀那一个人,却被夜一的恶趣味弄得又咬牙多付了两倍的银票。
“杀谁?”
夜一捻着一颗葡萄,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再说今天吃什么饭一样自然。
“邬泱。事成之后,万两黄金!”
“成交!”
夜晚的邬府,侍卫打着哈欠看守着,突然,眼前似乎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打完哈欠眼角还挂着泪珠的侍卫赶忙的打起精神,警惕的看向四周。
柳安然早已跟他们这些侍卫叮嘱过,最近府里很有可能不大太平,因此让他们多多注意。
可以说,邬府最近的守卫是森严的,连一只麻雀都不能放进府中。
“谁!”
侍卫瞳孔微缩,看着周围,但是四周除了飒飒作响的树叶声后便再没有其他的了。
想了想柳安然的嘱咐,侍卫决定还是守在这里,万一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可就不好了,更何况每五十米便有一个侍卫守着,他只需要看好他自己的范围便行。
夜一踩在树上,看着邬府戒备森严,一时皱了眉头。
他刚刚试探了两次,却发现邬府的侍卫并没有一人追上来,这让他想要混进邬府的打算落了空。
但,他可是夜一,若是刺杀一个人连府邸的门都进不去,那不是堕了他的名声?
少顷。
夜一穿着一身丫环服饰,端着煎好的药朝邬泱的房间走去。
他本人生的雌雄莫辨,自然没有人怀疑。
很快,夜一便到了邬泱的房门口,正当他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被一道女声叫住了。
“你是哪里的丫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柳安然这时正准备去看望邬泱,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丫环。
邬府的丫环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可她的印象里却没有面前的这个丫环。
“糟了。”
夜一当下暗骂了一声,竟直接抽出了手中的匕首打算冲进房门刺杀邬泱。
柳安然顿时吓了一跳,好在她前不久在邬泱房间内安排了不少侍卫,这才没让夜一得逞。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柳安然看着夜一逃跑的身影,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邬泱,心里顿生委屈,崩溃大哭,眼泪止也止不住。
“邬泱,夫君……”
也许是这几日的压力太大,此时柳安然一哭竟收也收不住,她趴在邬泱的身上,泪水逐渐打湿了被子。
“安然……”
忽然,正哭着的柳安然听得这句干哑的声音后,猛地抬起头,呆愣住了。
原来,邬泱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柳安然一时惊喜连连,可随后又想到这几天的压力后,皱着鼻子像个小女孩一般像邬泱撒娇。
“好了好了,没事了,一切有我。”
听得邬泱因刚醒来而干哑的嗓音,柳安然突然觉得自己鼻头一酸,可同时,心里却觉得安定了许多。
在邬泱的安慰下,她竟然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