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了一个茶棚,点了一壶茶,坐下来脑子里满是最后一次见安然的时候她的嗔怒,想到她现在生死不明,他的自责又多添了几分。
但是诺大的商陆之地该上哪里去找寻她呢。
茶楼老板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线索,一切都在这里断了联系。
邬泱觉得自己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寻找,从何寻找,他连那群劫犯住的地方都不知道……
等等,住的地方!
邬泱突然有了丝许头绪。
如果从行踪这条线上来找寻,不一定能顺利的找出蛛丝马迹,毕竟她们劫走安然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到这一点将行踪隐藏得很好。
所以,现在最快的解救方案就是找寻她们的住处,她们一定会有一个固定的落脚点,人是活的,但住的地方却是死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邬泱将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留了些银两在桌上就匆忙赶出去,救她,刻不容缓。
他决定从新增住户上开始调查,既然是生面孔就一定是刚进入城内不久,对这里一定没有他熟悉。
但麻烦的是这里四通八达,人来人往的,来来去去的人很多,若是要一个一个的核查,真的不容易。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没有了这条路他就真的没得选了,为了她,不管多难都要试一试。
很快,到了傍晚,他找了个地方休息,这家旅店的一楼是个饭居,即使到了晚上生意也好得很。邬泱在房中收拾妥当后便下楼来,在一楼的一角落座。
点了菜,上了酒,不一会小二就又过来,身后跟着个男人,商人打扮,估摸着是来城中经商。
“哎呀,真的是对不住了,您看现在桌子也都满了,要不您委屈一下,跟这位客官拼个桌?”店小二赔着笑,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应允下来了。
那商人打扮的男人随即便坐下来,将身上的行头放在一旁。
然后拿起店小二刚送来的一壶酒,倒了一碗出来。
“兄台,能承蒙您的好意,刘某感激不尽。”
“客气。”邬泱也倒了一碗酒出来。
那个商人看见忙说:“我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子,一碗酒下肚。
两人有了一碗酒的交情,话也逐渐多了起来,东南西北的乱扯,他讲他的西北塞外风光,他讲他的城中尔虞我诈,一碗一碗的酒一直倒,一碗一碗的酒一直喝。
“你……你不知道,在这城……城中找个地方住有多难。”
刘商人端起酒碗又是一碗,“你知……道吗,本来我是想去内城西住的,房子的定金的银两我都提前付了,结果呢,有两个人应是将那边的房子全租下来了我是想去都没得去啊。”刘商人说完便哭了起来,邬泱的酒倒是醒了一大半。
“你说,有两个人租了你的房子?”刘商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便一下子醉倒在桌子上。
“刘兄?刘兄?”他喊了半天人都没醒过来,无奈只能唤来店小二将人抬回去,看来只能明天早上再问吧。
第二天一早,邬泱就找到刘商人的房间,结果敲了半天都没人应答。
“哦,您说那位客人啊,他啊,一大早就走了,哎,这商人啊也不容易。”店小二说完哈了哈腰转身走了。
邬泱有些失望,但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至少他知道在内城西有两个人很可疑的人,这已经大大缩小了搜索范围。
安然,等着我。马上我就找到你了,马上我就能找到你了。
在内城西查了两三日,在最角落的一处地方找到了那两个可疑人的踪迹,他现在有八成的把握这两个人就是劫走安然的凶手。
邬泱不敢打草惊蛇,在他们的院子内寻了处窝身的好地方藏了进去,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正屋,可以监视到她们的一举一动。
邬泱在屋外待了整整一夜,这一夜他也没闲着,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猜测着到底是谁劫走了安然,还有他们的来意是什么。
这里乱糟糟的,不像是有人打扫过,说明是她们应该刚到这里不久。
她们租了好几间屋子,很有可能就有一间是用来藏安然的。想到这里,邬泱咬了咬牙,看向屋里的眼神更加笃定了。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他就能找到她,就能救出她了。
一夜,他一夜都没合眼,他不敢,他害怕如果再有一次闪失他就真的失去她了。
天蒙蒙亮,正屋的“嘎吱”响了一声,有一个女人悄悄地探出了身子,看那身形像是……
“林如玉?”邬泱低声自言自语道,但是他不敢确定,毕竟没有看真切那女子的正脸,况且身形像的女人有很多,所以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除了盯着那个女子更紧了。
林如玉出了门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动,也是,都这么些天了,还能有什么异动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了下,转身合上了门。
她先去厨房找了些东西吃,突然想到了柳安然,算来也该再去看看她了,她不能就这么死,她应该死在我的手里,她应该受尽我的折磨才对。
林如玉装了一壶水和一点剩饭出了厨房。邬泱见她出了厨房,立即提高了警惕,死死地盯着她,直到快要看不见她的时候,他才悄悄地跟了上去,不远不近的跟在那个女子身后面。
林如玉一路走得很谨慎,一边走一边将身后的形迹抹去,甚是小心,生怕被人发现。可能就是因为太小心路上的痕迹才没发现邬泱一直跟在身后。
绕来绕去,终于在离她们住的地方不远的一个小屋子外停下了,其实也就短短的一段距离,结果被她走了这么长时间,绕了那么远的路。
邬泱更加笃定,这个女子肯定与安然的失踪有关系。
林如玉抬眼看了看这屋子,柳安然,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这个下场,你是不是以为邬泱会一直保护的你很好,你是不是觉得你永远不会再在我的手心里。
我因为你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加倍的还回来!
林如玉猛地推门而入。
“柳安然……”
“安然!”邬泱站在门口看着地上坐躺着的柳安然双手被绑住放在胸前,双脚也被粗大的麻绳用力地绑着,嘴里塞着块破布。眼睛闭着,看样子像是昏迷很久了。
林如玉惊讶地扭过头来看见邬泱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深情的看着柳安然,心里特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