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尘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多少次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脑子虽然转得挺快的，但是在他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就是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在口才上赢过白芨。
其实他能够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但是究竟是在何处，他还是说不出来。
最后的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划过一次绝望，“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一定要跟我作对呢？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选择，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上他这个不该喜欢上的人呢？”
面对这个质问，白芨也开始思考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这个原本是仇人的家伙。
谢予迟曾经误会过她，害了她姐姐被人卖到戏子院去，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的姐姐最后也算是因祸得福，至少得到了一个幸福的归属。
但是她姐姐被卖到戏子院去，这是一个抹不去的事实。白芨其实在很多闲暇时间也思考过——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上这么一个敌人。
苦苦思寻确得不到想要得到的答案，最后在差不多放弃的时候，终于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这大概就是无数次的邂逅，无数次的因为他而获救才萌生的感情吧。
“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他，但是我能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开。就像那种明知道我站在这里会被你一刀杀死，然后你照样可以进去夺得一切，我也不会让开。”白芨眼神里面充满了坚定，声音也异常淡定。
“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非常失望，我也知道我这样说可能会激起你的愤怒，让你直接杀了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是实话。我知道之前骗你的确是对不起你，所以这个时候我选择跟你说实话。”
谢穆尘面对这个不卑不亢的丫头，感觉彻底绝望了。对啊，家人全部在一夜之间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在面对感情挫折的时候，他感觉他可能真的要站不起来了。
“我倒是宁愿这个时候你跟我撒谎！为什么该说实话的时候你说的都是假的，该说假话的时候你却把事情的真相全都残忍地告诉了我？你们女人都像你一样残忍吗？你们女人都像你一样冷酷吗？我那么喜欢你，你坚如磐石的心就从来都没有被打动过吗？”
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其实他和他兄长之间唯一的区别可能也就是先来后到的缘故。
“在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是个敌人了。可是你还是笑脸相迎，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你让我起了对你的爱慕之心，然后到现在你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的敌人，我们永远没有可能？你不觉得你残忍得有些过分了吗？”
白芨看着歇斯底里崩溃的谢穆尘，其实说如果不可怜他，那也绝对是假话。
他没做错过什么，或者说一开始的他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背负上的那些仇恨，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仇恨争夺之中的那个替罪羊。
对他来说最好的决判就应该让他跟着他家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这样的话对他也来说也是个解脱，要不然的话，活着的人就一定要拼了全力去复仇。
在那些权力和仇恨的争斗之中，其实他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他也是那个最没有选择权利的那一个。
每个人都在他面前说瞎话，每个人都在他面前用假笑来回应他。所有人带给他的感觉都是虚伪的，这也就是为什么白芨在没有对他表达敌意的时候，他会如此认真的真正理由。
在这个时候，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效的，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价值。白芨只能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谢穆尘其实也知道他的这些询问不可能会得到任何答案，他的心却还没有死。即使他明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要最后努力一下。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如果你放弃他的话，我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现在这个情况你是明白的，无论你站在这里还是不站在这里我都一样能进去。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可以永远跟我在一起的机会。”
其实他每一个努力都是徒劳的，他错就错在用真心去打动一个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他的人。
白芨依然平淡地看着他，没有了任何的畏惧：死，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种结束方式而已，没有任何值得畏惧的地方。
“你错就错在用热脸去捂热一块石头。你知道吗？石头一旦冰凉就不会捂热了。也许感情没有先来后到之分，但是感情有礼义廉耻之分。如果我今天答应了你和你永远在一起，那么事后在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以后若是有人威胁我的话，我也一样会这么说呢？这种为了自己性命就抛弃廉耻的女人，就算是送给你，你敢要吗？”
她声音不卑不亢，完全无所畏惧的样子。生死有什么值得可怕的？砍头也只不过是碗大的一个疤而已，死亡那又能怎么样呢？
谢穆尘彻底绝望了，他彻底明白了这真的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这真的是一个无论付出一切作为代价也不可能打动的女孩子，他们两个之间彻底没有了任何缘分可言。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也会逼我，你也会用这种办法来逼我，你逼我认清一切，你比我知道什么叫做现实的残忍。也罢，你说得对，我现在唯一不能接受的，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感情罢了。是我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是我自作自受。”谢穆尘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疯狂的笑容。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那么我这个时候就不逼你了，你给我记住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你不让我进去？可以，我照样有办法要了他的命。等我下次回到这里，就是你命终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