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决定了之后白芨突然告诉那两个傻子她要回去了,“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了计划,那么改日再商议。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必须得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就有人怀疑我了。”
她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没有嘱咐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给任何一个人留下心里准备。元宝就是发现他家掌柜的长时间没有回来,而且在这种非常时期没有回来,他恐怕早就急得跳脚了。
还是不能让那个傻子担心。
白芨告了个别之后就飞速赶了回去,果然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元宝。
元宝急得在屋子里面团团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做。他不敢出去找,因为他生怕再出去找,又被设计成了别人的把柄,又被人囚禁起来当作威胁人的筹码。
他是第一次痛恨他自己如此无能,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比不过,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保护不住。
白芨回去之后看着他焦急又委屈的神情,不由地笑了笑。没必要让着小傻子知道那么多的危险,有些事情自己扛住就可以了。
“看看你一副着急的样子,我只不过是出去散散心而已回来得晚了点而已,你瞅瞅你现在都快把鞋底磨平了。”白芨一边脱掉斗篷一边打趣他,这家伙还真是心急。
元宝听闻这话之后,不由得有些恼火,“你还在这里讽刺我差点把鞋底磨穿,要不是你不知道什么叫回来,我能这么着急吗?跑到哪里去散心了?竟然这么晚才回来。”
看的元宝气势汹汹的样子,白芨只是觉得好笑:有人关心,有人惦记的感觉真的不错,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早就已经把这傻子当成了亲哥哥。
一个非常讲义气,有的时候做事情不过脑子的傻哥哥。
怪不得江南风笃定江挽年听到被最后一个亲人所抛弃的时候,一定会出现一种非常绝望的感觉。
“你还好意思说我,平时你就是这个时间回来的,你知道我多着急吗?行了行了,这个时候我就不跟你犟了。唉?晚饭呢?你别告诉我没有晚饭吃啦。”她看了看桌上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食物的迹象,周围也没有能吃的东西的气味,不由得好奇地询问一句。
元宝听到这话之后,不由得尴尬地摊了摊手,“不好意思啊,晚饭确实没有。你明知道我不会做饭的……”
白芨被这大傻子气得头疼,“你说你是不是傻呀,我要是好多天不回来的话,你吃什么呀?也不知道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明明那么多食材都摆在屋子里面,你就不能把它们做成一锅饭吗?”
元宝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可能是先天遗传就带着这种智商,也有可能是后天积累的操作。他不会做饭,他是真的不会做饭。
小时候不会做饭也就无所谓了,长大之后他还不会,他也不是没有练过,他经常刻苦学习,做饭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算了算了,你出去买点吃的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白芨被他气得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差一脚把他踢出门去了。
在元宝走了之后,白芨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又想到了白夜叉,好像他又回来说什么事情了,意识到敌人仿佛又要冒出来之后,白芨不由得蹦了起来。
也顾得是晚上了,白芨就偷偷跑到人家房梁底下去了。这扒房梁的技术不是跟别人学的,正是和莫离歌学的——
莫离歌由于执行任务的缘故,经常会带人房梁上趴着。白芨找到了个简单好上的地方也就爬了上去。
墨渊并没有对外宣布他已经回来了,而是坐在书房里和白夜叉谈话。与其说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叙旧,还不如说这两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是在谈判。他们两个之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神情。
“你明知道我是你的敌人,你跟我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你为什么还要站在我面前?你不觉得你这样的做法非常可笑吗?你投奔了杀师傅的敌人,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墨渊冷笑着望着他,嘴角挑起来的弧度充满了嘲讽。
这个时候他都已经丝毫不介意了。在此之前,他还介意他的身份是否发现,他还介意他是否会被抓回去面临死亡的审判。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努力那么多也未必会得到好结果,就算他拼尽全力也未必会得到别人的奖赏。
可能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可能所有人都觉得他就应该在那一场变故之中走向死亡的深渊。
白夜叉却一改之前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惋惜的神情,“你不应该死的呀。其实当年你若是真正练习的话,你的力量比我强呀!我这一次不会带你回去,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这也算是完成我对师傅的亏欠吧。”
听到他想开脱的意思,听到他想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让他负罪的心感到平静。墨渊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至少他的口头上绝对不会说出任何让对方感到温暖的话语。多年来,他的心早就已经变成了石头做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严肃认真的孩子了。
“这样做你就不怕半夜有什么东西找上你吗?你以为你的弥补对于师傅的欠缺来说真的有多伟大吗?你别忘了你投奔了什么人,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个连师傅都抛弃的人。为了功名利禄可以什么都不要了,你只不过是个人渣罢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饶恕我?”
毫不留情的言语打击,丝毫没有留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墨渊根本就不在意是否打击到了别人,也根本就不在意别人到底有多么痛苦。
反正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反正他现在什么都失去了,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逃亡了那么多年,流离失所找不到家那么多年,他都不知道家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