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非常不理解地摇了摇头,“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家伙明明只是戏弄我而已,为什么要说实话?不应该是一个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吗?为什么要说这么明白的实话?”
其实他不懂的事儿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实话,这话只不过是因为失误了的缘故。
在正常人的角度上来观察,根本就不存在这里被发现的可能。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江挽年好死不死地在别人都在搜查他的时候直接闯了过来。
给出来的消息都是假的,但是你一味地坚持要暴露在别人面前的话,那就别怪别人追你了。白芨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江挽年他只不过是走错了一间屋子而已,真的没想到屋子里面竟然藏着敌人,而且还是藏着这么可怕的敌人。
白芨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速度还真的是够快的,就是这样才逃过了一劫。但是那也只是对方逃过这一劫,他可没有逃过。
白夜叉是个身经百战的家伙,这个家伙一旦想要追杀他的话,能够派出去的基本都是人才。江挽年其实对他能不能逃出去,现在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江挽年只是想逃出去之后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待着,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之后就再也不要出来了。他可不愿意再面对这样的敌人了,他可不愿意再这样逃跑了。
他跑这种事情做一次两次还能接受,如果长此逃跑的话任何人都会坚持不下去,就算是再聪明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每一次都精准地逃过敌人的追杀。
然而虽然说没有士兵的加持,可是他真的跑不过白夜叉。
在确定如果在继续往前跑的话,被抓住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之后,江挽年就站住了,“算了吧,反正我继续跑去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价值了。在你抓我之前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前面房屋太少了,再继续跑下去的话,真的只是在平地上往前跑了。江挽年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赢过白夜叉的。江挽年心中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于是他就开始站在前面不动了。
白夜叉如果这个时候冲上前去,抓住他那么就可以宣布任务结束了,但是天生的警惕性让他并没有冲上去,而是站在原地询问他: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么多年了,罪孽深重的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回答你的吗?难道你自己不能回答你自己吗?”
江挽年听到他的说法之后哈哈大笑,笑得甚至连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吗?你的主人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情,难道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亏你还是侍卫出身,亏你还曾经是皇太妃的人。”
江挽年在这个时候一点都没留情面,他也不注意现在这么讽刺对方,对方待会儿会不会对他下手这种事情了。
江挽年眼神里面没有那么多的恐惧,而是带着一丝遗憾,“他们都以为我能躲得过追杀,其实我不能。我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强大,我只是个小废物而已。”
江挽年的笑容有些失望,他的笑容有些沧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真的做错了吗?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希望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我希望你不要臣服于你的主人,而遗忘了什么叫真正的对错。”
江挽年觉得事已至此并没有什么需求,他只不过想要证明一下他是否做错过而已。其实他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他从来都是那个合格的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的人只能活下来一个,必须是王。
其实早年被拉拢的那个是他,他亲口拒绝了皇太妃提供的那些建议,这才惹恼了她。说白了,他死亡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德太多了。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他该知道的事情就足够了,那些不该触碰的东西绝对不要去多看一眼。
“愿你来生再也不会去惹怒那些不该惹怒的人,但愿你下辈子可以投胎做一个普通人,老老实实地度过你的余生,不要再惹怒那些人了。”白夜叉并没有正面回答他那个问题,因为他不能回答。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问题都能够拥有答案。有些事情在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其实答案都已经昭然若揭了,只不过未必需要讲出来而已。
江挽年一开始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次派出来的杀手真的是想要了他的命,他一直以为还是像他皇兄那样,只不过是想把他带回去。其实对他来说带回去和就地正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反正以他犯下的这种罪孽横竖都是个死。
回去之后他可能只是死得比较体面一点,至少不会身首异处,至少不会死无全尸。但是皇太妃那边派过来的人可能会下什么毒那就未必了,皇太妃一向心狠手辣。
但是就算是如此,对于他来说他的皇兄也是支持他的,他的皇兄也不会希望他就这样暴尸荒野。可是现在他不一样了,白夜叉想在什么地方动手,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也就是说见面的第一时间并不是捉拿,而是击杀。
看起来两种都是死,看起来好像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真正比起来还是不同的。白夜叉无论在什么地方动手那都跟带回去不一样,他的皇兄已经彻底放弃他了。
被人抛弃的滋味并不好受: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前头,他皇兄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他皇兄一直在帮他找开脱的办法。
可是皇太妃的那个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根本就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可能是这么多年来,皇兄找不到破绽之后自己也放弃了吧,也失去了信心了吧?
江挽年最近流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现在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连生命都可以随时被遗弃,对他来说还有什么可以说重要的呢?哪怕真的在这里被人击杀,只不过是为了这么多年这些荒唐的事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已,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