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之后白芨在某一瞬间差点蹦起来——开什么玩笑,要是别人说的话还无所谓,墨漠举报的是怎么回事?
墨轩所说的话墨漠从小就对医术有些了解,虽然未曾精通但是基本也入门,那么就应该知道这种毒药一旦被揭发出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她心悦木子眠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而且当事人已经承认过了,她怎么可能会害他家人?
白芨在某一瞬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墨漠送药过去的时候发现为时已晚,那人已经中毒而死。送过去的草药按理来说原封不动的被拿到衙门去,这个时候造假就有些困难了。
送过去的那几味草药熬成药汤之后,正好是治疗弦渡毒的最佳解药。解药都已经摆在公堂之上了,那么毒药是什么还需要多解释吗?
墨漠估计是学艺不深,根本就不知道这种毒一旦被发现是什么后果。仓促之下选择了这样一个结果,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白芨。
白芨这才意识到犯了一个什么错误:为了个人的安危竟然将那么多人拖下水,甚至让墨漠很有可能会付出心爱之人的性命。
白芨匆匆到场之后看了一眼穆荥——她跪在下面头都不敢抬起来,因为如果她是白芨的话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确认这种东西确实是毒药,现在的穆荥估计此时此刻早就已经心灰意冷了。
白芨虽然想好好惩罚一下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毕竟一句话说出去之后几百号人的性命就全都没了。
墨漠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不想抬起头看到那些残酷的现实。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毒一旦被发现竟然如此恐怖。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怎么可能会把真相说出来呢?
白芨仔细检查了尸体之后回头说出了几句全场人都目瞪口呆的话:“这只是最普通的鸿毒而已,这两种毒的死法相似,只不过是看岔眼了。”
穆荥拼命控制住震惊的情绪抬起头,她不明白白芨为什么要包庇。
墨漠其实已经确定了这是致命的毒药,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失去心爱之人的打算,可是没想到的是白芨此时竟然敢撒这种谎。
要知道涉及这种毒药的人只要稍微提出一点谎言就可能会被慢慢抄斩,穆荥本身就是害人性命的人死不足惜。白芨就算实话实说也无所谓。
墨渊挑了挑眉:“如果这只是最普通的鸿毒,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弦渡毒解药的配方?我劝你在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深思熟虑,这可不是扯谎的事情。事关紧要,稍微有一个不慎重,我们可都得掉脑袋。”
白芨在过来之前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上前查看也只不过是走个样子罢了:“两种毒发作的症状基本上完全相同,这件事情是我在医书上看到的。木家一定是害怕所以才找的这些解药。”
墨渊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他不为所动的挑眉:“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联想到这里?几百两黄金才能换来的毒药怎么可能会用在一个下人身上?难道这个下人身份有什么特殊吗?”
白芨这一路走来,早就已经想好了各种对应方法。墨渊此时说的话早就已经在脑海里面操练了不知道多少遍,很快就应答了。
“那个人我认识,她是穆荥夫人的贴身侍女。穆荥夫人喝的茶水也好吃的饭也好,都会让她跟着一起吃相同的。穆荥夫人今天晚间偶然有事去了他们家的客栈,没有吃饭正在逃过一劫。”
白芨说到这里的时候很自然的看了一眼穆荥——仿佛这说的都是真的,仿佛从来没有扯过谎一样。
“如果想要谋害一个下人的话鸿毒的确就足够了,但是倘若是想要谋害夫人,鸿毒未免有些不够。像你们这些大户人家里面应该常备有解药,前来谋杀木夫人的人就是以这两种草药完全相反的特性来误导我们。”
白芨讲起医术来那可是头头是道,竟然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绕了进去,包括已经完全确定了毒药到底是什么的穆荥和墨漠。
“弦渡毒虽然其痛无比,但是发作的时间长。有时间在医馆抓药,然后熬好药方喝下去。但是鸿毒不一样,那东西虽然说疼痛感相近,但是药效奇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毙命。他们恐怕就是想借此来误导我们。”
这话讲得头头是道,仿佛真的是这样一样。墨漠在旁边听的叹为观止:怪不得能瞒过穆荥,原来白芨头脑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用,甚至不用怎么思考就能说出一套完美的说辞来。
墨渊听了半天虽然觉得好像不太合理,但是他也确实挑不出来不对的样子。尸体保存是不存在的,等医官回来也不可能来得及。
就算此时快马加鞭的通知他再让他快马加鞭的回来,尸体也会腐烂到不堪入目的程度,他也不可能看出来毒药到底是什么。
既然白芨这么纯真的丫头都已经这么说了,换做别人的话还不知道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来。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非常不明白:“可是我记得我的女儿对于医学可是相当了解。我的女儿既然已经认定了这种毒药是什么,为什么你会给出完全相反的答案?”
白芨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在叙述正常的事情一样:“恕我直言,如果小姑娘真的什么都清楚的话那她就不会告诉您这是弦渡毒。一旦真正清楚毒药是什么,那么必然清楚这种毒药出现在中原意味着什么。”
白芨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墨漠,声音变得更加冷静了:“其实这原本是来找我的,木夫人来到我这里问我要解药,本来我应该亲自送去。但是我和您的大姑娘关系交好,再加上送药途中我突然有事。正好遇到了大姑娘,就让大姑娘帮我把药带过去,大姑娘练过武功,脚程自然是比我快。”
白芨完全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眼神:“大姑娘为了不把我牵连进去,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说是她自己非要来送药。足以看得出来,大姑娘是一个相当注重朋友,相当喜欢听人承担责任的人。因为一种毒害了几百条性命这种事情大姑娘一定不会做,所以大姑娘一定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