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眠撂下这句话之后扭头就走,他根本就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了。原来他一直以为善良的家人竟然如此毒辣,竟然能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他一直认为他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慈祥,最善良的母亲。
现在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世界上最滑稽最可笑的笑话罢了。一直以来的信仰崩塌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如果在平时,他还会出去稍微散散心,他起码知道去找一个酒馆喝闷酒。可是现在的他失魂落魄,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哪都不想去。
白芨所开的仁德医馆现在早就已经闲置了下来。白芨肯定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怎么还可能继续待下去呢?也不知道那个一心善良的女孩子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本来还想道个歉,本来还想弥补一下父母的过失,可是现在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天已经黑透了,他又无处可去,最终只是闲逛到了一个最普通的街角而已。那是一条很少有人会来往的小巷子,平时人们都从正门走这边的小门不会打开。
这是一个相当安静的地方,这也是别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地方。摸摸身上发现居然还带着一个酒瓶子。
他原来从不喝酒,这是在他出来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熟人强行塞在他身上的,跟他花言巧语了一番酒到底有多么的美妙。
其实他一开始只不过打算把这瓶酒拿回去赏给下人喝,他从来没有试过酒到底是什么滋味,听他父母说酒是一种入喉极其辛辣的东西。
他原本有病不适合喝酒,可是在病没治好了之后又加上心情非常郁闷,端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人都说喝醉了之后心情极为美好,喝醉了之后什么都不用想。晃晃悠悠半壶就灌下去了,但是他不但没有醉,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天上的月亮仿佛更加明朗了,明明只是月亮而已,明明不是太阳,可是为什么散发出来的光芒却是如此的刺眼?
木子眠用手挡着眼睛,不去观察天上那晃的刺眼的月亮。现在就连月亮也开始欺负他了,严冬腊月刮的寒风让他开始打哆嗦。
他出来得匆忙走的着急,别说换衣服了,钱都没带怎么可能会换衣服呢?还穿着居家便服,在屋里烧着炉子的确挺舒服,可是出来顶着寒风这么一吹,的确感到严寒之气在身上蔓延起来。
再加上他的病刚刚痊愈。身体极度虚弱的状态之下这样吹风又喝了半壶酒,不由得看是感觉晃晃悠悠的了。
就在这里睡一夜吧,也许第二天会被人发现会被人指指点点,可是那都已经无所谓了。木子眠心中苦涩的滋味慢慢蔓延开来,原来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假的,怪不得父母曾经对他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说的话。每个人口中的说辞都是充满恶意的,他们不会真心对待任何一个人。
原来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假的,在这个世界上这么残酷。这样想着他就想着把剩下的半壶酒也倒进去,没想到手上的酒壶马上被人一巴掌打开了。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手上抢东西,更别说一巴掌把他手上的东西拍掉了。仗着半醉,有一些恼怒的抬起头,看着面前人之后,不由得一阵心虚。
墨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气的红红的小脸看起来格外可爱:“好啊,你我听说你病治好了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没想到治好了你竟然也学会喝酒了?你不知道大病初愈不能喝酒吗?”
墨漠看到白芨飞鸽传书过来的消息,知道他的病已经被治好了。马上喜出望外,飞檐走壁爬上他们家房顶,正好看到他离开的那一幕。
想探听一下他的父母到底在说什么,结果趴在房顶上听的时候才感到一阵心凉。
那真的是合格的父母吗?那真的是生他的亲人吗?在他们儿子就这样跑出去之后,不但没有关心他们的儿子,反而还在想怎么对付白芨。
木子眠可是说过了如果他们再兑付白芨他就不惜一切代价了。
这话跑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这种话就还是不要说了吧,毕竟是伤人心的话。木子眠听到这话之后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多绝望呢。
现在他竟然失魂落魄的在这里喝酒,明明刚恢复的身体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墨漠心里虽然有些小吃醋,但是还是清楚白芨已经有了心上人不会在抢人,木子眠也只不过是一时好感而已。
眼睛一瞪:“你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呀!你只不过是跟自己父母吵了两句嘴而已。我从小到大和我爹吵嘴的次数可比你多多了,我也没怎么样啊,你说你怎么这么脆弱?你能不能有出息点?赶紧站起来,别在这里坐着,跟一个失魂落魄的流浪人一样!”
木子眠早就听说这个丫头心悦他。其实他也不是瞎子,虽然说他病入膏肓,但是他这种病并不影响智商,他还是能看出来对方心意如何的。
只是之前一直碍于面子,碍于自己病重没有机会说出口。现在可就有的是机会了呀——反正都已经恢复了,反正两个人是你情我愿,那么说出来又有什么不好呢?
趁着酒劲,他干脆就把这话说出来了:“小丫头,我听说你喜欢我呀?你说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我之前只不过是个病秧子而已,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
“那当然是看上你温柔善良,人品也特别好啊……你等等!”墨漠随口就把真心话说了出来,突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仿佛这是提前表白了吗?
这个家伙喝醉了之后怎么这么喜欢挑逗别人?墨漠虽然是一个性格直爽习武的女孩子,但是遇到喜欢的人这样说话还是会脸红。
毕竟墨漠不是白芨,不是那个就算看春宫图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小魔女。
白芨那种出了名好色的小丫头在听到情话的时候也会脸红,更何况是没有怎么见过风月场所的墨漠。
一时之间不由得又羞又气,看木子眠这个时候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意图的时候不由得一脚踹了上去——并没有十几分力道,只不过是撒个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