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这次回来也没什么信心,他也害怕被吴勇杀掉,所以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刚才吴勇搀扶他的时候,他一只手握了握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见吴勇神色温和,话语中也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吴征的警惕心便慢慢放下了。
面对着这两个小辈,吴勇也是一副懊悔不已的痛苦模样,叹气道:“唉,吴征啊,我知道,你我之间的矛盾,都是因为你父亲的死,可是,我和你父亲是亲兄弟,我就忍心看着他去死吗?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很意外,很痛苦,但是没有办法,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自己的过失。”
听到他提起了自己的父亲,吴征的眼眶渐渐红了,他的手握的紧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勇越说越动情,叹气道:“说来说去,终究是我对不起你父亲,要是我当初不那么执着,你的父亲也不会被误伤致死。”
他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说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本王已经想好了,你父亲的爵位,留给你,除此之外,再赐西北边关地区的封地五十里。”
吴征不动声色的和三皇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吴勇痛哭流涕道:“王爷,你惩罚我吧,不然,微臣的心里总是不好受……”
吴勇当然会惩罚他,并且一直在等待着他这句话。
“虽然我心疼你,可以免除你的刑罚,但你这次回来不仅没受罚反而得了赏赐,这样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天下人会笑话我这个摄政王没有原则,目无法规,大臣们更是会一起上书反对。”
吴勇一副为难的样子,一只手掐着眉头想了很久,说道:“这样吧,为了让朝中那些老头子们闭嘴,也为了让天下人闭嘴,本王还是要对你略施惩戒。”
吴征抬眼看着他,满脸都是忠君的神情,仿佛吴勇让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能二话不说的去做。
吴勇低头看了看他,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这样吧,最近这段时间,你要避避嫌,就……暂且在宫中禁足一段时间吧。”
听了这话,吴征和三皇子都是一愣,吴征赶紧道:“不管王爷如何处罚微臣,微臣都毫无怨言,只是……如今的西北一带不是很平静,若是这个消息传到了军中,肯定会扰乱军心。”
吴勇淡定的笑道:“这个你无须担心,西北边关的事情,暂时交给太子打理,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西北一带,仍旧是你负责。”
吴征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吴勇这是摆明了要削他的兵权啊,要是没了兵权,以后的报仇大计可就没办法实施了。
“王爷……”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三皇子赶紧冲他使眼色,同时打断了他的话,跟吴勇说道:“舅舅英明,这个决定我觉得很好。”
又赶紧用胳膊肘去碰吴征,示意他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你觉得呢?”
吴征接收到了他眼神中的含义,心中的担忧消失了大半,于是冲着吴勇一叩首,说道:“微臣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吴勇的脸上现出一抹得意,在他看来,没了兵权的吴征,就像是一只失去了利爪的老虎,基本上没什么杀伤力了。
“快起来吧,虽然名义上是禁足,但是你不必担心,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吴勇将吴征从地上扶了起来,又跟他们两个聊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琐事,这才让他们离开了。
出了吴勇宫殿的大门,三皇子笑道:“怎么样?我就说舅舅不会轻易对你下手的。”
吴征冷笑了一声,说道:“哼,如今朝中内忧外患一大堆,要是没了我,谁去给他在边关站岗放哨?”
三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等这阵子过了,咱们就找个借口,让他把兵权还给你。”
吴征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转了几转,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要拜托表哥了。”
三皇子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交给我,你放心。”
……
傍晚,梅宸烟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和父母一起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了。
路过村口的杂货铺时,她的目光朝里一瞥,步子也慢了下来。
她想了想,自己出门前放在家里的荷包,里面似乎还有不少零花钱,给清苏买点好吃的,应该绰绰有余了。
这样想着,她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梅家三口回到家之后,就开始做饭了,梅大山去了后院劈柴,梅宸烟的母亲吴氏去了厨房做晚饭了,梅宸烟放下锄头去梳洗了一番,随后悄悄回到房间,找出一身颜色鲜亮的衣服来穿上,又拿上装着钱的荷包,小跑着出了门,对吴氏说道:“娘,我出去玩了,等会儿吃饭叫我。”
不等吴氏回答,梅宸烟就已经跑出了院门。
村口杂货铺里的东西还算齐全,梅宸烟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冰桶里的肉排骨。
“狗子哥,排骨怎么卖的?”
看店的小伙计笑道:“哟,这个可贵了,咋地你要买啊?”
梅宸烟不满的说道:“我买怎么了?瞧不起人啊?”
狗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那意思,我是看你们家平时喜欢吃素,对吃肉像是没什么兴趣,所以我才这么猜的……烟儿别生哥哥的气啊……”
梅宸烟才没功夫跟他生气,她指了指冰桶里的排骨,说道:“给我称半斤。”
“好嘞。”
狗子动作利索的用铁夹子夹出几块排骨,用油纸包起来,放在了秤盘里。
“看,半斤高高的啊,分量绝对足。”
狗子用油纸把这些称好的排骨小心的包起来,递给了梅宸烟,笑道:“今天晚上准备吃什么啊?红烧排骨?”
梅宸烟从荷包里拿出碎银子递给了他,接过排骨冲他笑道:“排骨汤,给病人喝的。”
“排骨汤?病人?”狗子挠着后脑勺,不解的说道:“梅家有人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