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笑道:“哪里哪里,表弟才受苦,十年如一日的在这里驻扎,保卫着国家的安全,等我回去了,一定向王爷禀报,给你封公行赏。”
表兄弟两个自小就亲密,三皇子这次过来,吴征也非常高兴,可是听到他提起了吴勇,吴征脸上的笑容就不是那么的好看了。
只是心中再怎么不满,当着周围这么多属下和下人的面,吴征也不好发作,于是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笑道:“走,表哥,我为你准备了午宴,咱们边吃边聊。”
说话间,兄弟两个就来到了大帐内,里面房间十分宽敞,正中央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放满了美酒佳肴,还有几个美貌的侍女。
三皇子素来好色,吴征和他这么亲密,自然知道这些,今天这个午宴,可以说是完全照着三皇子的喜好置办的。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同时露出了了然的笑。
一同为三皇子接风的,还有西北当地的几个将军,大家很快落了座,乐工开始奏乐,美貌的歌姬们随着乐音翩翩起舞。
酒宴一开始,不过是些客套的应酬,酒过三巡之后,大家就有些放开了,加上西北这边民风彪悍,各位将军也是有一说一直来直去的性子,酒桌上的拘谨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长着大胡子的阔脸汉子,把碗里的酒大口喝光,冲三皇子笑道:“太子殿下,我们吴将军平生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堂哥了,他跟我们说啊,就算他以后带着我们攻进了京都城,把摄政王赶下台之后,也会拥立你做新皇帝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说话声谈笑声顿时停住了,宴会上顿时一片寂静,而说话的这个将军却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甚至还拎着酒坛子给自己又倒了一碗,大口灌了下去,又把酒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一抹嘴冲着大家哈哈大笑。
众人则是用一副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位将军反应再怎么迟钝,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脸色顿时就变了,赶紧起身跪到了三皇子和吴征的面前说道:“属下喝多了酒乱说话,属下该死,请太子殿下和吴将军恕罪。”
吴征刚才也已经喝的微醺了,听见这人刚才说的话,也清醒了不少。
三皇子临出宫前,就知道吴征可能会有反意,听见现在这话,也并没有觉得多惊讶。
吴征看了看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认错的那名属下,心中十分生气,他刚才说的那些可是机密,居然就这么泄露了出来。
吴征抬起脚来狠狠的踹在了那人的肩膀上,直接把他踹出几米远,嘴里骂道:“胡说八道什么?”
三皇子赶紧劝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他刚才不是解释了吗?喝多了之后说的醉话,做不得真。”
说完又好脾气的对跪趴在地上的那人说道:“你先出去吧,让你们吴将军消消气。”
“是。”
那人一听自己不用受罚,更不用丢性命,赶紧连声道谢,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三皇子又挥了挥手,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说道:“你们也先退下吧,本太子和你们吴将军有话要说。”
那些个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安,刚才那人说的那些作死的话,虽然三皇子表面上不怎么在意,但其实还是往心里去了,这不马上就要跟吴将军谈话了。
众人应了一声“是”,有序退出了房间,那些乐工和舞姬也退了出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三皇子和吴征两个人。
吴征阴沉着一张脸,什么话都不说,只管一个劲儿的喝酒。
三皇子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开了口,说道:“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来西北这边看你吗?”
吴征虽然是个武将,但并不属于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类型,早就知道三皇子这次过来是什么目的。
他把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光,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脸色依旧阴沉:“呵……是吴勇让你过来的吧?”
三皇子拿起酒坛子,给自己的酒杯也满上了,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真的打定主意跟舅舅对着干了?”
吴征的眼睛渐渐的红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生气的原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想到吴征父亲的惨死,三皇子也有些唏嘘,叹了一声说道:“舅舅也不想这样的,你要看开一点,老爷子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吴征呵呵冷笑了起来,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魔鬼,三皇子说的这些,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而是反问道:“表哥,如果上次出事的不是我父亲,而是皇上,你会怎么办呢?”
三皇子愣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半晌后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宫中出了一场政变,当年的我年岁还小,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只知道用的母妃和舅舅都是为了我好,而父皇……我对不起他。”
吴征刚才说那样的话,本质上是想把三皇子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可是听到他现在的回答,心中泛起一阵不安。
然而三皇子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是我知道……这件事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办法停下,母妃和舅舅图谋的事情,以后若是能成功,我必会善待父皇,但是现在,舅舅的所作所为,好像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吴征的眼神中又现出些许期待,等着三皇子把话说完。
“顾氏王朝只能是在顾氏的手中,若是舅舅有异心,若是他想对父皇不利,那就别怪我这个外甥对他不客气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三皇子的声音凄然又坚定,他转过头来看向吴征,问道:“所以……你已经决定了吗?”
吴征道:“表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性格,你都知道,但凡是我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动摇。”
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回到京都之后,会给我告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