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平时,胆没这么小的,主要是这一出太出其不意了。
陈容容往旁边看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惊吓顿时转变成惊喜,“陆队长?”
陆兆和眼抬了抬,泰然自若,像是完全不知道刚才吓到了人家,“挺巧的。”
说完,眼神又往下带了带。
陈容容嘴角抽了下,下意识捂了下裆,庆幸刚才裤子还没脱完,不然都能比个大小了。
他重新纽好扣子,笑了下,“应该没那么巧的事,陆队长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陆兆和鼻间哼笑一声,淡定道,“这么久没见,你又聪明了。”
陈容容听得不得劲,这话是夸人么,怎么听得有些埋汰呢。
不愧是白葡的男人,和她都一个调调的了。
顿时,他也有点明白了陆兆和的来意,指定是为了外面那女人啊。
这几年他们的爱恨情仇,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算是都看在眼里,也算是多灾多难。
要他说,他俩就是天生的一对,现在还没和好那都是白折腾。
所以,他很愿意出这一份力,当即道,“陆队,你来是为了白葡吧,有话你直接吩咐,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陆兆和下颌往旁边点了下。
这对着一排小便池,不太是能聊天的地方。
等到了旁边,他递过去一根烟,既然他这么上道,他也就不拐弯抹角,“白葡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陈容容眼神转了转,如实的说了。
刚才他还让白葡别在白烨那儿卖了他,现在他在陆兆和面前卖白葡一秒都没有犹豫。
陆兆和闻言,薄唇抿了抿。
他知道白葡在怀疑什么,只是暂时他还不想让她知道,他已经知道然然身世的事情。
就怕给人又逼急了,又得竖起一身的刺拒绝他的靠近。
吐了几口烟,一根烟抽了大半,他声线稍低,“等你出去,先按我说的办……”
几分钟后,陈容容面色如常的出了卫生间。
白葡都喝了两杯大麦茶了,终于等回来了人,不由道,“便秘还是痔疮呀,这么久才出来。”
她是随口吐槽,陈容容很淡然,“你这孩子,吃饭呢,怎么聊这种话题。”
白葡噎了一下,想翻个白眼。
“对了。”陈容容忽然道,“你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这么快?”白葡惊讶。
陈容容理所当然,“你也不想想你哥是什么人,本来就惹人注意,他只要不是刻意隐藏行程,去哪儿被认出来不是轻而易举?”
“也是。”白葡点点头,“那你说说看。”
陈容容说,“他也没去哪儿,就是去喝了趟酒,具体是和谁喝的我不是很清楚,反正喝到挺晚,出来的时候人都踉跄了。好像说扶着他的人有些像……像……”
“像什么?”
听她问了,陈容容才犹豫的说出口,“像陆兆和。”
白葡沉默了。
难道,白烨并没有骗她,昨晚就这么简单?
见她不说话了,陈容容道,“你和陆总现在什么情况呀?说实话,你这走的三年他过得也不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俩还是少折腾,彼此都放不下这何必呢?”
白葡听了他前半句,甚至都忘了反驳他后半句,只问,“他怎么了过得不容易?”
陈容容看她懵懂的表情,惊讶,“你还不知道么,他——”
话说到一半,忽然服务员走了过来上菜,一下子给打岔了。
于此同时,陈容容手机收到条消息。
他扫了一眼,眼底有一秒的惊讶,顿了顿若无其事的将手机翻了个面。
白葡等人走了,还接着问,“说啊,他怎么了?”
陈容容摸了下鼻子,嗐了一声,“他想你啊,这还用我说么,你这一走了之,不剩下他在这单相思了么,听说陆氏业绩都萎靡了一段时间才好,足以证明这对陆总影响多大了。”
白葡眼中的兴致淡下去。
这完全是他脑补吧,陆兆和如果真想她,不会一点动静都没。
她清楚他是什么人,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如果他没有行动,只能说明这个目的还不值得他这么付出。
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回来他们一个个的,都说得像陆兆和很爱她的样子。
确实,他改变了很多。
但过去犹如一道坎,横在他们中间,这个坎一天不消除掉,他们就一天无法坦然的面对彼此。
这样的关系,哪怕凑合在一起了,又何必呢?
白葡想着想着,心里叹了口气。
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了,她拿了公筷给陈容容夹了块菜花,“先吃饭吧。”
陈容容则是嘴上直接叹了口气,真正想说的话憋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干起了饭。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长,毕竟下午都还要上班。
等白葡买完单后先离开,陈容容则是又绕了回来。
他在餐厅门口等了会儿,等陆兆和出来了,才迎上去,“陆队长,我有些没搞懂啊,你刚才为什么要我瞒着别说你车祸的事?”
那场车祸那么大,在港城算是引起了轰动,新闻报道到处都是,只是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明显有人刻意压下去了。
现在看来,压新闻的那个人就是陆兆和自己。
陆兆和目光平冷,远远看了眼白葡的背景,眼底的神情才稍稍柔和了一些。
他嗓音沉沉的,有些闷的沙哑,“那事和白葡无关,说了只会成为她的负担。”
怕她愧疚么?
陈容容眼珠转了下,却是道,“你是怕她因为这份愧疚和同情和你在一起吧?”
陆兆和长眸微眯,幽幽看过去。
陈容容干咳了一下,但还是不吐为快,“当然,你也没什么需要人同情的地方。但是陆总,你这把年纪了别玩纯爱这一套啊,不管是愧疚也好还是别的也罢,先把人搞到手再说啊。何况白葡应该对你也没那么放得下,你再这么拖下去,万一她真遇到个更喜欢的,一脚把你踹了怎么办?”
陆兆和听得眼皮子跳了跳。
他冷不丁的问,“白烨让你坐到这个位置,应该对你又爱又恨的吧?”
是怎么做到一句话里,一会儿让人舒坦一会儿又让人膈应,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