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唇，嗓音带出一线沙哑，“审讯室离这不远吧，你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刘晨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确定？前面已经有两个人去审过了，那老太婆铁了心的不开口。”
审讯室确实离这不远，就隔着两个房间，但对付那个老太太却又要耗费些精神。
他手头上还有好几桩事没处理完，着实不想再耗费心力去做些无用功。
陆兆和像是料到了他会说这个，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淡淡的开口，“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个蓝牙耳机。”
一阵窒息般的沉默后，刘晨晨收回了脸上的欲哭无泪，自知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得，我找个人去还不行。”
他从设备区找了一套蓝牙耳机，将配套的对讲机扔到了陆兆和手里，“在这等着我回来。”
说罢他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白葡有些疑惑，这陈美芳得多难缠啊，能让刘晨晨宁愿找个替死鬼也不愿意亲自上阵。
刘晨晨出门后，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寂，安静的只听见指尖敲在键盘上发出的叩击声。
白葡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慕清仪的身上。
她愈发清冷了，比印象里，越来越女强人。
顿了顿，她又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
不出意外的是，白烨打了四五个电话过来，又发了十多条微信，几乎条条都是在问她去了哪里。
白葡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点开了许小苒的头像框。
【白烨找你了吗？】
对方很快回复，【都给我打了N个电话了，问我你去了哪，是不是跟陆兆和乐不思蜀，你赶紧想想办法自己回他吧，我已经快顶不住了。】
随后又加了个无奈的表情包。
白葡回了个行，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当时走的时候跟白烨说过给她点时间，估计看她这么久没个消息，他有些着急了。
这催命一样，确实很符合他平日里的风格。
她无奈的点开白烨的对话框，【我在外面出差，不方便接电话，过几天就回去了，不用担心。】
发出去没过两秒，对方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此时刘晨晨也推门回来，白葡连忙切断了电话，顺便打开了飞行模式。
“我让别的同事去审了，咱们去监控室直接可以看到那边的情况。”
说完刘晨晨推开了办公室左侧的一个门，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里屋的灯光较暗，桌子上放着联排的电脑，每个电脑上都对应着不同的数个监控器。
慕清仪走到左边第二台电脑前，输入管理员密码解开了视频加密。
她熟练地操作了几下，放大了其中的一个视频。
摄像头的清晰度很高，白葡眯着眼仔细看了会儿，原来那个所谓的替死鬼就是方脸。
只见方脸正坐在陈美芳对面严厉的说着什么，陈美芳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要么爱答不理，要么捂着肚子说哪里难受。
“陆哥，你带上这个，用对讲机就能跟审讯员对话。”刘晨晨从旁边拿起耳机插到主机上，顺手递给了他。
陆兆和接过后将其带上，沉声听了一会儿。
两分钟后，陆兆和皱了皱眉，冷声打断了方脸的问话，“你告诉她如果如实相告，我们会派人好好照顾她儿子，她拖得越久，反而对她儿子越不利。”
方脸听后愣了一下，随之将他说的如数转告了陈美芳。
陈美芳头也不抬，“我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也别哄我，我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死也跟你们耗着！”
她破锣一般的嗓音传进耳机中格外刺耳，陆兆和摘下耳机，眼底闪过一片幽深，“她看起来是不信，还是有其他顾虑？”
顿了顿，他很快道，“这样吧，去给她儿子房间里装个监控，把视频画面拿给她看。”
脑袋的联想，总没有直面的冲击来得大。
话音刚落，刘晨晨脸上现出一丝难色，刚要张嘴，就被一旁的慕清仪厉声打断，“陆兆和，做事不要太放肆！”
这种行为，明显是不和规矩的！
陆兆和眸色深了深，狭长的眼睛冷冷瞥了过去，“那要不你来想办法？”
语气出奇的平静，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平静的不带一点情绪。
越是平静，越是让人难堪。
慕清仪一时语塞，浅褐色的眸子里氤氲起一层疏离，带了丝凉意。
两人沉寂之间，气氛再次冷场。
白葡咬了咬唇，出来打了个圆场，“安监控其实也行……毕竟这么做是为了早点知道真相，老太太也能通过监控看她儿子每天什么状况，没准这情绪也能稳定些。”
慕清仪冷笑一声，嘴角弧度带着不善，“你这么懂，那案子交给你来查好了。”
说完她就径直离开了监控室，门摔的砰一声作响，几乎没留给白葡任何反应的机会。
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白葡默默的闭了麦。
陆兆和突然抬手将她肩膀揽了过来，温声道，“行了，以后少跟她说话。”
他的声音清润又低沉，近距离的缓缓荡至耳畔。
白葡脸色一僵，抬头看到站在一旁偷笑的刘晨晨，她恼怒的用胳膊肘捣了一下他胸膛，“我觉得不跟你说话更好。”
毕竟慕清仪生气的根本，也是因为他！
怼他是用的结实的力道，陆兆和眉毛一皱，喉结上下滚了滚，“那不行。”
三人在监控室里等着方脸审讯完陈美芳，毫不意外的依旧是无功而返。
回到办公室，刘晨晨叹了一口气，“看吧，我就说这老太婆嘴硬得很，怎么问都不说，我们请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如果到时候再无果的话……不行就按照你说的那个方法办？”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主要是陈美芳的情况实在特殊。
她那样心狠手辣，但是被她行凶的老人因为他们赶去及时得救了。
而前几年的车祸案，他们怀疑是她，因为时间已久，还在调查中目前还没有证据。
一来二去，她就成了个麻烦，放不得又抓不了多久。
尤其，他们还在怀疑，她的背后有没有其他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