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的有些阴沉，浓密的云层几乎要将整个天空包裹起来。
白葡的目光习惯性的飘到了吞云吐雾的人身上。
沉沉的吸进一口烟，他缓缓地将其吐出，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夹着香烟，微微蹙起的眉头看起来心情跟这天气一样不爽。
白葡敏锐的捕捉到了陆兆和周身的异样情绪，幽深的眸底仿佛带有一丝担心。
若不是人就在眼前，她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脑海中不禁从曾经的记忆中扒拉出来那么几个不堪回首的片段，身上的汗毛依旧不受控制的立了起来。
看来某人不想让她来见秦昱杨的原因另有其他。
像是突然意会到了什么，她松开了一直皱起的眉尾，硬是将想要抱怨的话又咽了回去。
陆兆和注意到身后的人异于往日的安静，垂下夹着香烟的手，看了一眼白葡。
她嘴角弯起一抹莫名好看的弧度。
陆兆和瞥了一眼派出所大门又瞥了一眼她，刚才还嘟着个嘴一脸不乐意的表情，现在倒是有点看不懂她为啥要对着派出所门口傻乐。
总不能是开车的时候把脑子甩后面去了。
陆兆和没心情再抽烟，将抽了一半的烟弹到地上碾灭，清了清嗓子率先抬步往派出所里走。
见陆兆和已经跨进了警局门口，白葡回过神来连忙跟上。
警局大厅对面的墙上挂满了荣誉证书和表彰状，中央的国徽鼎立其中，显得格外庄严肃静。
凝重的氛围让白葡不觉收回了笑容。
刚进门就有个小警员认出了陆兆和，连忙迎了上去。
“陆哥来了啊。”
他先是跟陆兆和打了个招呼，目光落在白葡身上时有点惊讶，随即收回了目光。
“现在就可以进去？”
陆兆和单手插兜停在原地，往走廊内部看了一眼。
里面的警员忙碌的在室内穿梭着，小警员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应和道，“慕队长一会儿忙完就过来了，您二位先去会客室等一下。”
白葡跟在后面一言不发，三人到了会客室，警员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就关门离开了。
此时会客室内只剩下白葡和他大眼瞪小眼。
陆兆和端起水杯心不在焉的饮了一口，视线落在沙发了另一边的人身上。
白葡正聚精会神的摆弄着手机，指尖快速地在屏幕上敲击，应该是在给谁发着信息，嘴角还勾起一抹向上的弧度，看起来笑的很幸福。
“业务挺忙？”
他眼神不自觉地往白葡的屏幕上扫了一眼，刻意往白葡那边移了移距离。
白葡：“？？？”
她飞快的关屏幕，将手机反扣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陆兆和什么也没看到，淡然的挑了挑眉。
“干嘛，管天管地还管着别人玩手机。”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白葡托着腮窝进了沙发。
脑子里回放的依旧是方才幼儿园老师在群里发的视频。
视频里的白然然穿着许小苒给她买的白裙子，手舞足蹈的跟着其他小朋友跳着刚学会的舞蹈。
真可爱呀，像个洋娃娃。
如果她在现场，一定要狠狠亲一个。
白葡眼中泛着温柔，陆兆和扫到，还想说什么时，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让你久等了，我刚处理完一个……”慕清仪的话说到一半，眼神落在了白葡的身上。
顿了顿，她将话咽进肚子里，视线一偏，将门敞开后站在一侧，“走吧二位。”
“好。”
白葡率先从沙发上起身，若无其事的走在了陆兆和的前面。
慕清仪将二人带到了审讯室，透过审讯室外的小窗户，可以看到一个略显狼狈的背影背对着他们坐在了里面。
“先到这里来。”
慕清仪指了指审讯室旁边的一个房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串钥匙打开了门，回头却看到白葡依旧站在审讯室前面。
陆兆和在白葡身后站定，微微弯腰顺着她的视线往里看进去，温热的呼吸轻吐在她的耳边，“有什么好看的？”
一阵酥麻的感觉如同蚂蚁一般顺着耳根遍布了白葡全身的神经系统，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向后退了一步，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铬到了脚。
意识到自己踩的是什么后，白葡抿了抿嘴，顺便加了点脚下的力度。
“不小心踩到你了，没事吧？”
听到身后的人喉咙里发出隐忍的闷哼，白葡满意的移开了脚，故意转头一脸愧疚的看着陆兆和。
白皙的脸颊映出一抹绯红，纯洁无暇的眸底饱含歉意。
陆兆和脸色危险的眯了眯，视线落在了鞋面那抹黑色印子上。
这是他今早上刚换的鞋。
白葡满脸无辜的盯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卫生纸，在他面前展开晃了晃，“鞋脏了我给你擦一下吧。”
“不用，正好我觉得这个鞋的设计单调。”
陆兆和冷峭的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从白葡的手中扯过那团卫生纸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白葡有些意外的撇了他一眼，平日里陆兆和要干净到强迫症可是出了名的。
要是放在之前，鞋上哪怕多个黑点他都要弄张湿巾蹭干净。
旁边的房间门前，慕清仪面无表情的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清了清嗓子，“你们还进不进去？”
“来了。”白葡回过神来，连忙跟着她进了门。
映入眼帘的一面透明的大玻璃，玻璃的前面是一排桌子，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仪器和几台电脑。
电脑的屏幕开着，里面放着的是审讯室里清晰的画面。
虽然之前在电视剧里见过审讯室的隔壁是长什么样子，但白葡还是第一次正式踏入这个地方。
她的脚步停下，面朝着玻璃站定。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连接着审讯室的这面玻璃在那边应该是不透明的墙。
也就是说，只有站在隔壁的房间才能看到对面的场景。
白葡拧着细眉站在房间的中央，目光落在了玻璃对面的人身上。
秦昱杨漫不经心的坐在审讯椅上，看似沉稳，敲击着面前小桌子的手指却显露了他的不耐烦。